别看毕严没有官职,可说话有时候比他这宰相还管用。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侍卫们面面相觑,之后领命驱赶小正太:“跪着等还是滚着走?选一个哈哈哈哈……”
少丞紧紧握住双拳,小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可紧要的牙关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如此不通情理?
仙仙姑娘生死未卜,明明事态危机,早一刻通知碧君大人才能早一刻救人……
可惜他是有主的器灵,没有主人的命令,是不允许对人动手的,唯有忍耐。
而白迟方想的刚好相反。
虽然不知道这侍童找碧落要干嘛,看似事态紧迫。
可他偏不要他遂愿。
哼,他就要他误事,误了碧落的事,他畅快。
显然此刻的白迟方和毕严二人都没想到拦住少丞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后果。
换做后来,就是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白迟方得意地跟着毕严进宫去了。
少丞二话不说便在南门正前方跪下,背脊挺得笔直,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在门内。
有时候帝师教授得太晚,皇帝会留帝师夜宿宫中。
这一跪,少丞就跪到了翌日清晨。
直到皇帝御赐给帝师的马车行出了南门,跪得七荤八素的童子才听到那冷至绝对零度的声音。
不知为何,少丞当即就落下泪来了。
“少丞,你为何独自回来。”
白衣帝师声音轻得就像一抹烟云,却隐藏着前所未有的寒怒。
碧落自马车步下,几乎是眨眼之间就移步到少丞跟前。
深渊一般冰冷莫测的视线落到侍童身上。
“碧君大人!”少丞仰起头,紧接着就是重重的一个叩首,“是我违背了碧君大人的命令,我甘愿接受任何惩罚!可是纤纤姑娘,纤纤姑娘她——”
碧落的凤眸狠狠一缩。
“你说……什么?”
“纤纤姑娘——”
“起来。”白衣帝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少丞咬牙站起,他知道,此刻的碧君大人正处于前所未有的盛怒之中。
越是怒意勃发,他的脸上越平静。
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一样。
“纤纤此行去落音谷,我记得我是命你去跟随左右。为何你回来了,长跪宫门不起,而不见纤纤?”
碧落的声音如同结冻的冰片,他每说一句,身上的戾气就幽森一分。
那双极黑的凤眼中酝酿着昏暗的风暴。
自从纤纤出发之后,他这几日心神颇为不宁,昨日的授课中也因为毕严和白迟方求见皇帝拖延了不少时间,导致他不得不夜宿宫廷。
而早晨一出宫门就看见自己的侍童跪在宫门前,满面狼狈。
少丞回来了,不见白纤纤,意味着什么?
碧落根本不愿去想。
“纤纤姑娘她、她中了毒,我们后来失散——”
砰!
谁也没看清楚碧落是怎么出手的,只看见童子像死物一般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宫墙上。
白衣帝师的一双眼根本不带任何感情,哪怕是面对长随身边的童子,依旧如千万年冰封冻结荒原。
残忍,狠戾,森魅,漠然如斯。
“少丞。”碧落红唇轻启,声如雪山清涧,“过来。”
一身狼狈的童子从瓦砾碎屑中爬出,一声不吭地膝行至碧落跟前。
冰葱般修长的食指扣住少丞的太阳穴,缓缓收紧。
刹那间一股让人胆寒的气势冻结了空气,守门的几个卫兵也膝下发软,打着哆嗦跪伏在地。
碧落维持着扣住少丞的姿势,而白纤纤的一幕幕落音谷之行已经快速划过碧落眼前。
魍魉镜,仙器九品,能重现看到过的事情。
这是另一个碧落派少丞跟随白纤纤的原因,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让他能最及时了解情况。
两个狩猎小队的一幕幕流淌而过,毕兰烟迟到,白纤纤讹诈,毕兰烟让碧龟鹿加速,试图甩脱白纤纤,白纤纤再将计就计,毕兰烟夜袭……
碧落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当看到白纤纤中毒挂在浮船之时,碧落的足下的路面,已经开始渐渐结冰……
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仿佛过了千年万载,白衣帝师的手指终于从少丞的头顶移开。
哒。
靴底敲在冰面上的脆响。
碧落气息冰冷地回转身去,白衣飘飞,无风自舞。
哒。
碧落背离宫门,极缓极缓又落下一步。
脚步声如同死神的信号,在场寥寥无几的人都已浑身颤抖,一动也不敢动弹……
在绝对寂静的压迫之下,无人不怕惊了碧落的视线,连呼吸都屏住。
少丞的嘴角溢出一丝灼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