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火车站,古城墙已经面貌全非。Du00.coM历经两千余年的庄严,披上了灯红酒绿。“网吧,WC”的广告招牌告诉你,腹内已另有乾坤。真不知道是时代进步的骄傲还是悲哀。
熙攘的人群,丝毫不受寒冷的影响,侵泡在人流里,感觉自己像一只飘在河流树叶上的蚂蚁,一时找不到东西南北,人流在三面开始疏散,随着记忆里的路线,我开始在分支里理顺自己的步伐,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需要坐班车。
几个拿着酒店住宿广告牌的妇女,热情而又执着,脸上带着本地人的高傲,但不失达成生意的愿望,所以高傲中透着卑微,介绍中抛出重重诱饵,“电视,空调,无线上网,便宜”看着你匆匆的步伐和无视,又急切的说:“有小妹,玩不。”我看着她那在北方初冬里,冷的发青又急切的脸,还有裹在厚厚羽绒服下的身材,她亦随着我匆匆的步伐小跑着,数次客气的回绝后,我便失去了耐心,玩味的止住了脚步,嘴角挂起一丝坏笑:“你引不起我的兴趣”
女人脚下微停,脸上几变后还是挤出一丝笑意:“去看看嘛,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保证你满意。”
我再次甩开步伐,拉开了与女人之间的距离。这种变异的拉客方式,或许会陷进去一部分饥渴的男人,但我能想到他们最后的结果。轻则被搜刮完身上的钱财,重则会被囚禁。这样的事情在其他城市或许不会,但这里会,是名符其实的温柔陷阱。当然也有真正提供特殊服务的,但不会以这种方式拉客。
所幸长途客运站就在出站口对面,中间一条马路隔开,无数的出租车如同捞月亮的猴子,一辆咬着一辆屁股,让穿梭在中间的行人随波逐流,在偶尔的空隙里移动着。
“一切顺利,你可安好?”一条短信在我刚登上客车时响起。
看着屏幕上简短的两行字,忽然涌上些许感伤,一些昔日的情景就这样静静的在脑海里出现,映在身边车玻璃上我的脸,有一丝的温暖,有一丝的遗憾,有一丝的纠结,还有那么一丝无奈。芸芸,这个名字温暖了我三四个寒冬,牵挂醒了我多少个夜梦,又灿烂了多少个阳光,最后有宿醉了多少个孤单,偷偷滑落过多少泪水。
我知道她是无可替代的,即就是她离开了,心里依然有着她的位置,总会莫名的想起她的一句话,总会在某个角落里看到她的影子,倔强坚强,她说:“梦想,就是一步步的成长,不要华丽,也不要忧伤,有绝对的自我,不去在乎所有的目光……”
窗外,瑟瑟的黄土上,残存着落雪的印证,黄土和白色,无声的告诉你向阳与背阴,同一个区域的极端表象。
我揉揉鼻子,空调车内温度有点高。编辑一条短信给芸芸:“还在途中,勿挂,注册顺否?”
或许是信号不好,在穿过一个个隧道后才收到:“放心,照顾好自己。”
我不知道芸芸能不能感觉到,我们在做当初我们最熟悉,最乐此不疲,最钟情的短信往来时,已经找不到眷恋,温暖,仿佛是经受了乐于悲的洗礼,在重新寻找自己的位置,小心翼翼,生怕再次坠落在感伤里。
将手机静静的塞进口袋,也将那份忐忑和期待暂时抛开,车子在夕阳西斜时分终于到了乾县。
出站口几个出租司机热情的招揽生意,我跟一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谈好价格,经北街村后到达李家堡
车子疾驰在乡村的小路上,屁股后面扬起漫天的黄土,初冬的李家堡,绿色早已消失,只有大片的小麦地,带着冷的墨绿,被飞扬的尘土覆盖,还有,还有苍老的槐树捎,新生的枝条泛绿,枯枝随风而落,顽强的诉说着生命的存在与悲哀。
最后一丝阳光被地平线遮挡,车灯的光线开始明亮。远处忽然出现了点点绿光,明显的感觉到司机减速,细看原来是放牧归来的羊群,绿点正是它们的眼睛,惊恐的看着刺眼的灯光,迟迟的屹立不动,换来放羊人的吆喝和响鞭声,
高高的门楼,朱红的铁门紧闭,告诉我瑶瑶的爷爷奶奶已经休息。尽管我轻扣门环,但铁皮制的大门还是发出刺耳的响声,门后跟着传来狼狗凶狠的叫声,由远而近,在门内暴躁的狂吼着。我不由的急急后退几步,尽管不担心它会破门而出,可心还是不可控制的急跳了起来。
门缝里透出一丝灯光,一个并不重的呵斥声,狂吠的狗支吾着远去,如同孩子撒娇般的轻快。
“谁啊?”老人声音还是那么低沉,穿透紧闭的铁门。
“叔,是我,郑风。”我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因为我听到那只被我打搅休息的狗就跟在老人身后,正低吼着表达着它的不满。
铁门锁销转动并缓缓打开,老人边叮嘱着串门而出的狗,边告诉我别怕。我看着体长快一米的大家好,木讷的呆立当地,它用鼻子把我前后左右的嗅来嗅去,丝毫不敢动弹。
“大黑,回去。”老人加大了声音呵斥到,并对我说:“没事,不下口的,快进来,快进来,瑶瑶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