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任职夫子,都必须是这个商业圈子里最好最有经验的——她必须得为他们负责。
脑子里瞬间转过许多念头,双眼却是顺也不顺的看着徐天福,见他终于开始正视起来了,她便继续肃容道:“徐前辈,晚辈字字句句皆发自肺腑,不敢有半点虚言。晚辈算术确实不差,对账务与经济走势,也有一定程度上的见解,可小女,却有一个非常大的缺陷。”
徐天福没想到,为了请动他,她竟然连自己的缺点也不惜暴露。本想开口阻止,那姑娘却如有预见般,及时开口道:“那就是。我对昌国的律法,以及实际工作中会遇到的一些现实问题,并不如您了解的深刻透彻。您先不要反驳,您先看看我的年纪。就当知道我所言非虚。”
会计越老越吃香,这是在哪儿都不变的定律,皆因为这行做的越多,就对一些东西越了解,越能在律法与各种程序中游刃有余,实际可操作性也就越大。
而以田蜜十来岁的年龄,确实不太可能接触太多的实例,不比他,在这行做了几十年,即帮作坊做账。又帮官府审账,平日里接触的都不是些普通人,消息灵通迅速,不说明面上的规章制度,就是那些灰色地带。他都一清二楚,就算这姑娘在德庄声望高,本身能力也强,可在这方面,不用怀疑分毫,她确实不及他。
至此,他也明白了。这姑娘甘心退位让贤的真正的原因——她崛起迅速,能力非凡,但她在德庄,在这行业,却并没有牢固的根基与广阔的人脉。她不知道哪位经营有方的大商家已退居幕后,能教学子商业形势与走向等;也不知道哪位算师算功了得。可当算学夫子;更不知道哪位账房赋税、审计、核算等哪方面了得,可讲那课。
而她不知道的这些,他统统都了如指掌,所以她抛开成见,亲自登门。低头相请。
一个小姑娘,都能为学术做出让步,他若只想着师门利益,是不是活回去了?
这个姑娘,有超越时代水平的学识,而他,有几十年来积累的现今社会的经验教训,再没有什么,比他们共同合作要好了。
见徐天福迟迟不说话,田蜜不由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看错人了,但今儿个门也入了,礼也送了,头也低了,说什么也不能空手而回了,亏本的生意坚决不做。
于是,心一横,她抬起头来,扯出个大大的笑容,猛拍马屁道:“徐前辈在业内素有铁面账房之称,人人都知道您能力超群刚正不阿,晚辈内心里亦是钦佩不已。这院长一职,非您莫属。”
说到这里,她再次躬身,朗声道:“晚辈代百信学子,请徐前辈入驻百信。”
当年刘备还三顾茅庐呢,她被连拒三次又如何?即没死也没脱层皮,几句冷言冷语算个甚,她就当耳边风了,没听见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田蜜乌龟般躬着身体,一动不动的在那里自我催眠着,一点没注意到对方的反应。
徐婴语看着两人的交流,或者交锋,总有种诡异的感觉,好像……一个不懂得表达关爱的长辈和一个闹别扭的晚辈……
“田姑娘,田姑娘。”徐婴语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那明显耍赖的人,觉得又好笑,又无语。以前觉得这姑娘小小年纪分外早熟,现在却觉得这姑娘也并非外面传的那么神乎,还是挺可爱的嘛。
如此想着,她便没那么拘谨了,走过去,轻拍拍她肩膀,俯身在她耳边道:“田姑娘,我爹都答应了,你还行着礼干什么?”
“答、答应了?”田蜜瞪大眼,澄澈的眸子里,清楚的映着徐婴语笑着点头的模样。
田蜜瞬间抬起头来,见徐天福还是面瘫着一张脸,却并没反驳,‘呵、呵呵”她顿时傻笑了两声,而后高兴的握住徐婴语的手,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了。”
两个姑娘在这边高兴,那边,徐天福寡淡无味的声音传来:“婴语,让厨房备桌酒菜,好好招待田姑娘。”
徐婴语笑着退下,田蜜喜滋滋的在客席上坐下,她知道,这是留她细商细节,商定人选,以及约定时间共同探讨教材问题——徐天福也是师傅,也有自己的教案,但显然,不适用于经济学院,经济学院的教学材料,必然是史无前例的古今大结合,非现今任何地方可比。
徐氏父女都是行内精英,对行业动态那是了如指掌,田蜜虽没他们消息灵通,但一点就透,还能给出自己的见解,三人可以说是相谈甚欢,甚至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感觉。
一直到黄昏时分,徐婴语才依依不舍的送她出门,走前还再三请她留宿,要和她彻夜畅聊。田蜜平时回家也晚,但从不会不回家,因此婉言拒绝了。
踏出叙府大门,眯眼看着火红的夕阳,田蜜大大的松了口气,抿嘴微笑。
她也算是对学员,也对自己,有了个交代了。
这天过后,田蜜就成了叙府的常客,与徐氏父女进进出出,去拜访商业圈子里的能人,请合适的人,担任经济学院的夫子。
让田蜜没想到的是,徐天福自从答应了她,对这事儿,竟比她还上心,连许多盛名在外,在现代可称专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