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孟！齐孟！”
漫天暮色淹没远近山峦，铺天盖地的绝望感笼罩秦军头顶，让人窒息。
山谷背后，齐孟骑一匹白马，赫然立在秦军阵前。
秦军阵中出现一阵骚动，就连军纪严明的黑骑兵也不自觉微微后退，齐孟的突然出现，连大秦精锐黑骑兵也感觉发憷。
“大将军，是齐孟！”
蒙廖与齐孟有过一面之缘，就是这一面之缘差点让蒙将军身首异处认，凤天岛主给蒙廖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齐孟一出现就被他认了出来。
“大将军，是齐孟！”
看见大将军蒙恬无动于衷，蒙廖更加焦虑，那神情就像突然遇到了索命鬼，想要逃走却走不动了。
孔昭狠狠瞪了蒙廖一眼，蒙廖不再说话，手指却止不住哆嗦。
蒙恬的另一位宿将，都尉王猛见到蒙廖这怂样，在一旁冷冷笑道：
“凤天军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刚遇到黑骑兵就四散逃命，连铠甲都扔下不管了。”王猛边说边说用长戟指着地上散落的藤甲武器，从武器样式看来，这都是凤天军留下来的。
王猛没参加过临淄之战，是作为援军大将，直接从巴蜀地区调拨过来的，在来到海城之前，王猛还没有见过凤天军，如此这般口出狂言，让人啼笑皆非。
大将军蒙恬颔首微笑，却没心情去纠正他什么，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从蒙恬所在的位置望去，白马上的齐孟就像只幽冥小鬼，身影婆娑，在暮色中若隐若现，蒙恬与齐孟相距不过一箭之地，大将军患有眼病，在暮色掩映下，看不清齐孟的脸。
马上的齐孟在蒙恬眼中，形如鬼魅，仿佛从地狱走出来到秦军面前，借助火炬发出的光亮，蒙恬还是看不清齐孟的脸。
“你们看到他了？”大将军颤巍巍的询问周围。
“大将军说的可是凤天岛主齐孟？”孔昭小心应答说。
“除了他还会有谁？”
“是齐孟！他就站在我军阵前。”
蒙恬手指前方，弓手们以为这是大将军下达进攻命令，急忙拽满弓弦，秦军的战斗素养无懈可击，惊诧之余，竟然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住手！”
蒙恬回头厉声呵斥，弓手们被大将军突如其来的暴怒镇住，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将军转身往孔昭一眼，函谷令与齐孟见过多次，又是出了名的明察秋毫，请他辨识应该不会有差池。
函谷令心领神会，又往前走了几步，在刀盾手的护卫下，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像土拨鼠似的仔细张望。
暮色深沉，不过，隐约还是能辨析凤天岛主的容颜。
“确实是齐孟，”孔昭望了半天，缩回脖子，斩钉截铁道。
“哦，何以见得？”蒙恬还是不肯相信活着的齐孟现在正出现在自己眼前。
“大将军，看到了没，齐孟胯下那匹黑兔马，除了他，没人能骑。”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如同《三国演义》中的赤兔宝马，除了吕布和关公，没人能骑得。
“死人复活，死人复活。”
孔昭喃喃自语，言语之间掩饰不住内心惶恐，如果齐孟真的没死，八千黑骑兵又将如何呢？
眼前所见到的一切让大将军蒙恬感觉如梦似幻，仿佛置身梦中，蒙恬身体颤抖，脸色惨白，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笼罩大将军头顶。
齐孟还活着，活着出现在八千黑骑兵眼前，骑一匹白马，优哉游哉，看样子等待秦军已经很久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黑骑兵奔袭海城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大将军！管他是不是齐孟，先射死再说！”站在一旁等候已久的秦将蒙廖早已经按捺不住，嗷嗷叫着要向凤天军发动进攻。
蒙恬神色不变，在没有确定凤天岛主死活之前，大将军不会贸然进兵的。
“函谷令，你怎么看？”
“不过是凤天军疑兵之计，不足为虑。”
孔昭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轻描淡写，说道，可是说话的时候却掩饰不住额头渗出的汗珠。
蒙恬知道这只是函谷令的敷衍，转身朝秦军战阵凄厉叫喊。
“斥候安在！”
片刻光景，两名身着轻甲的咸阳黑衣匆忙小跑过来，站在大将军马前。
大将军扫视斥候一眼，神色急切，问道：“凤天军何时离开这片山谷的？”
“半个时辰前，”斥候不知道大将军想要知道什么，这些刚才都已经问过了，为何还要再问一遍。
“半时辰前，大军主力还在五十里外，海城后山又不宜骑战·······”
两名斥候当然不能解答大将军提出的疑惑，孔昭恍然大悟似的拍拍脑门。
“诱敌之计。”
用小股兵力将黑骑兵引入海城背后山谷，然后消失不见，谷口现在已经被凤天军封锁住了吧。
“海城附近有哪些河？”大将军眉间闪过一丝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