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之中,义之所在。我们这便一同前往!”
摩勒点点头,二人一马提速疾行而去,青年和那农夫怔怔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过了好久才喃喃道:“他们疯了吗?”
不多时,摩勒等人便行到了前方战阵约十里之处的一个驿站。只见驿站中有十几个江湖豪客,佩刀弄剑,个个伸长脖子向前方看去,大有扼腕之意。方辟符心下感动,毕竟我泱泱大唐,气骨仍在,总有有不怕死的勇士。但令他大为称奇的是,路上相遇的那个老者也霍然在其中,秃毛驴已不知所在,手拿葫芦一口一口地啜着,看见方辟符等人进来,哈哈一笑:“人生何处不相逢,哪怕相逢刀丛中!二位小兄弟,过来坐,过来坐!”
摩勒抬头望去,只见地势平阔,约莫数万人藤甲裹身的吐蕃军队围困着千余唐军,竟是围而不杀,要生生困死归义军众。方辟符、林奇上前,准备起身施术,摩勒一把拦住:“修士不得以术法加于战阵,否则会遭天谴!”
方辟符自小千界中得到神通,从未听得有此一说,不由一愣。摩勒却是师从阐教黄龙真人,当年商周大战中阐截两教斗法给凡人军队带来巨大的灾难。因此三教封神后,圣人约定修士不得插手凡间军事。只见摩勒放下幽土王鼎,向一个面皮蜡黄的汉子施礼道:“这位兄弟,可否借你吴钩一用?”
那汉子看了看摩勒,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手中一对三尺长的银色吴钩拱手送上。摩勒道声多谢,对方辟符道:“方兄,代我照顾阿黛丝!”说罢,大步流星奔赴战场,初时一步一丈,几步后一步十丈,十里距离瞬息间便到!
“承奉兄,摩勒赶来助你!”摩勒一声大喝,如同巨雷。吐蕃军中不乏那日于摩勒交手的旧军,纷纷喊道:“摩卡里,摩卡里!”一阵大乱。
只见摩勒飞身而下,直如天神,只身杀入军中。手起处,横勾落马,勾落处,尸首齐飞,一时间,如蛟龙入海,虎入羊群!古人常说万人敌,但直至今日,吐蕃军才见识了什么是万人敌,闪转腾挪,恣意挥洒,血洒长空,人惊马嘶,好一个纵横捭阖!
驿站中众人齐齐倒吸口凉气,惊叫道:“此人莫非是天神下凡?”“归义军有救了!”那老头目中异彩连连,诗兴大发,击节而歌:“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这首诗听来令人血贲脉张,豪气勃发,林奇斜睨着眼看着老头道:“吟得一手好诗!老头,你做的?”
老头点点头,随口道:“老夫年少时习剑,偶然所作,今日才见诗中真意。”
驿站众人均兴奋不已地呐喊助拳浑然未觉,方辟符却闻听大震,回过头看着翘首望着战场中的老头,颤声道:“阁下可是、可是青莲居士李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