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一百六十八年。腦中
南方发生特大水灾,一时间百姓们流离失所,尸横遍野。
由于暴君杨九霄多年来昏聩废政,杀伐无度,导致国库空虚,民心涣散。
值此国难当头,朝廷竟无银可用,无粮可派!
几十万的百姓翘首以待,盼着朝廷发放的赈灾粮食,可是左等右等,等了近半年的时间,连一粒粮食都没有看见。
由于过度的饥荒,草根树皮都被啃食殆尽。路边尽是些吞了观音土涨肚而死的尸体,堆在那里无人掩埋,隐隐的散发着恶臭。
别无他法的百姓甚至开始易子而食,路边架起的一座座大锅中,都是些年幼的孩童尸体,令人发指的惨状犹如人间地狱一般。
大批的流民开始由南向北迁徙,途经所过之处,皆如蝗虫过境一般,那些村庄城镇,纷纷被抢掠一空!这些逃亡的百姓不再是难民,而是土匪,流寇!
早已被逼入绝境的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比这些更严重更可怕的是,在这些难民中,有好几种瘟疫在传播,他们每到一处,就把这疫病传染一处。
一时间举国上下全都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而与此大相径庭的是,京都中的世族权贵们,依旧过着奢靡无度,醉生梦死的日子。
青楼妓馆依旧是生意兴隆,赌场酒楼仍然是高朋满座。这里的人似乎与世隔绝一般,外面的世界是黑是白,好像和他们全无关系一般。
当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泉州城上,一身着雪白轻纱的女子,迎风而立。
桃花般的面容被轻纱遮掩,只露出一双美丽而灵动的眼睛。
如墨一般的青丝用一根玉簪松松的束在脑后,只余几缕在风中微荡。
如果不是她眼中流出的悲悯和哀愁,几乎都要让人把她当成仙子一般看待了。
“回禀少主!那些流民距此地只剩不足三里,城中一切事宜皆以准备妥当。”阿大单膝跪地,向云舟禀报。
云舟轻轻的点头:“安计划去办吧,交代下面的人,务必要善待这些流民,不许与他们过分为难,更不许伤他们性命。”
“是!”阿大领命之后,当即退下。
云舟立在城墙之上,俯视着不远处已经出现的黑压压的流民身影,心中倍感悲凉。
这场特大的水患对于师父也就是廉王来说,绝对是‘天时’!
而她现在正在做的就是要制造‘人和’!
本来为了师父,她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当她亲眼目睹这些流民的惨状之后,确实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了。
帝王枭雄要争夺江山,可是代价却是这些无辜的百姓……
“这里风大,小妹还是回去歇息吧。”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别具魅力,云舟转头,正见到一身玄色劲装的张焚,此时的他发际略有些灰白,但是目光迥然,腰间的虎皮玉带衬得他伟岸身姿很是不凡,那玄色绣金边蟒纹的披风轮廓硬朗,还是云舟亲自给他做的。这样的衣服也只有张焚这样的男子穿起来才能压得住。
“大哥,你什么时候到的泉州?”云舟对于张焚的到来有些吃惊。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张焚真实的身份是绝冥宫的大统领,在绝冥宫,除了仇万劫以外,就属他的地位最高了。
张焚笑道:“小妹你都赶过来了,大哥哪里还能在总坛坐的住?况且冥主也不放心你一个人来料理这些流民,所以我才会赶过来。”
隔着面纱,云舟向张焚露出了温暖的笑意:“大哥,我都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不用这么担心我啊。况且这次来泉州的流民少,无颜被派去了豫州,那边瘟疫横行,唯有他去猜能镇得住。无颜的医术,我略略学的了几分,所以才会自动请缨来这泉州啊。”
张焚走到了云舟的近前,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流民,口中道:“冥主他是去了西北吧?”
云舟听后一愣,道:“大哥料事如神,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想来你早就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了吧?”
张焚轻轻一笑,道:“不,我从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我只是关心我的妹夫,才不想理什么廉王殿下。”
“大哥是聪明人,所以才不愿清楚这些。因为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可是大哥有没有想过,如果师父他有心要瞒你,你也不可能猜得到。”云舟轻笑着说道,目光淡淡的扫过张焚的表情。
张焚点头,道:“理应如此,他确实是信任我的。”
云舟道:“这天下间师父能够信任的人极少,但是大哥算一个。”
“只是不知这是我荣幸,还是不幸。”张焚解下自己的披风,为云舟披上。
云舟没有推辞,只是轻笑着谢过,但是眉宇间淡淡的忧愁却是流露了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见她如此,张焚关心的问道。
云舟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说她现在还有什么人能够吐露心事的话,恐怕也只有张焚这个义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