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这话笑了,这几个小孩个个都是人精,小龙女还真是慧眼识英才。我忽然感觉气氛有点诡异,小崽子们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果然我还没丢了那份敏锐,萌娃小虎牙一露,“纯粹姐,我们都很好奇你出去都有什么好玩的,聊聊呗,没准儿以后我们中间哪个演你续集呢?”
直觉是陷阱,但是还不能不跳,我心一横,决定跳下去看看这陷阱到底有多深,我一个老姜还怕你们这群小土豆不成?就随便说,“哪有什么好玩的,就说美国,不说那是天堂也是地狱么?没看出来啊,就又四处转转,在欧洲那一片和周边溜达,真没什么好玩的。”
萌娃和梨花一愣,狐狸嗤一声,笑起来,蜜桃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瞪,捧着那鲜嫩的小脸蛋,“呦~这么好玩啊。”
==,我也觉得是有点太敷衍了……说起来我也只是照着自己的意思虚度了几年的光阴,说是虚度总归也算值得,我不后悔,收获多少还是有的,但我不是旅行家也不是有目的的出去旅行更没什么小清新的心情去感悟和探索,我走投无路只能远游,我也不想到处说借着这经历出本游记,发个连载趁着风头火一把,以前没有,现在也没那个想法。忘了什么时候看过一本杂志,上面有一句话印象深刻,一直记到现在,人生最好的旅行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发现一种久违的感动。
我感动过,我真想忘了那感动。
我装作灵光一闪茅塞顿开的样子,“对了,我想起来……”
“怎么?想起来了,我们差点以为你失忆了。”狐狸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幽幽地说。
我一噎,正好菜陆续上来,看见这么好这么有食欲的菜他们也没忘记刚才的话题,看来不说点实在的是混不过这关了,我不想提但不代表我会刻意回避,其实他们也是把我问住了,好狼狈,我也在想这些年我究竟在干些什么?好像我只记得在神农庙看见虔诚朝圣的年轻人,英俊的面容,发光的眼神,他说这是他梦中的远方,他到达了远方还会回到故乡。
在马路上给过乞讨的儿童口香糖,他给我跳了一支舞。
在郊区山上的别墅里看见了活的袋鼠,最先涌出来的情绪不是害怕它会攻击我,而是兴奋,它还和厨房里的主人互动,友好而可爱。
第二年和第三年的时候不再觉得无助和彷徨,海天辽阔,我所有的只剩自由。那两年都在德国和一个年轻人搞软件研发,特别有想法和有趣幽默的人,和我想象中的IT男程序猿相去甚远。我还是属于不务正业的那一类,办loft和那些设计师画家搞音乐的混在一起,日子过得有点飘,后来应朋友邀请又回美国,很意外地很义无反顾地留在了美国,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会留在美国,但是没有。
我和一个人共同见证过一对古稀老人简单而隆重的婚礼,他们手挽手一辈子相依,多么的有福气,可以看到爱的人白发苍苍,笑脸微扬。
最后一年我又回到了第一年的状态,在澳大利亚开了一间杂货铺,只营业了三个月,兼卖咖啡、冰激凌和爆米花,其实还是我自己喜欢,来店里的客人有时会开玩笑说,你和我想象中的东方佳丽不太一样。
后来我就回来了。
杂乱零散,乏陈可善,甚至让人疲惫,我暂时能想起来的就这么多,也许狐狸说的对,我真的是失忆了,或者我多想我是失忆了。
蜜桃和萌娃兴致勃勃,狐狸有点意兴阑珊,梨花微微笑着,我直眼挨个看他们一遍,总感觉的这四位大侠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我说,“没了。”
一瞬间大家都沉默了,安静地吃饭,蜜桃和萌娃被辣的使劲喝水,狐狸不动声色以为我没看出来悄悄地给梨花递眼色,梨花立刻会意朝我一笑,俩小梨涡真好看,“纯粹姐,还有一部分呢?”
嗯?还有哪一部分?我时刻保持高度警惕,这年头找个工作真不容易啊,我还得和他们斗智斗勇,“你指的是什么?”
这回狐狸接茬了,淡定扔炸弹,“这部分就比较私人了,比如说,遇到美丽?”
秒懂。
我感觉周围的空气和细小的尘埃都随着他的声调轻轻地欢快地跃动一下,头顶上的灯光都渐渐犀利起来,屏息凝视,他们一个个****地看着我****地笑,八只眼睛瞪着我我瞪着他们八只眼睛,少眼瞪多眼……眼睛很快就酸了,幸好我脸皮厚,这要是脸皮薄点的还不得落荒而逃,所以说我是脸皮决定成败,不就是瞎编吗?骗人我挺在行,就看这些人配我拿什么段位的功力去骗,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清清嗓子,“遇到美丽啊,说到这个可有的说了,怎么说呢?不同的地方,用户体验不同吧。”
正如我所料,这一句话敲下去全部惊呆,有组织有纪律!
这次我也惊呆了!因为狐狸的脸倒是有些微微泛红,看起来美型之上更添生动,我有点恶作剧得逞的快意,真想大声笑,跟我斗,让你们全歇菜!
我喝一口水,决定乘胜追击,“哎,差点忘记说,我人生中看到过最隆重神秘的仪式,在西藏天葬场看到的,天葬你们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