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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竟然空无一人,只有从脚下流过的山上下来的雨水,偶尔有几只鸟儿,清脆的叫几声,更加显得山间静谧。我们回头看看走过的路,一直以来萦绕在山峰的云雾此时已经散开来了,高处的灰色崖壁,分外显得颜色明亮,原来是太阳出来了,太阳这伟大的力量,让有一切的一切都充满光泽,充满生机。我张开双臂,拥抱它驱散黑暗的触角。
曹雨说:“你们看,那不是咱们的体育老师嘛,怎么在那儿站着。”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是带队的体育老师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远处的一个小土堆,看着头顶的山上。
我叫了一声,说:“不会是他发现我们擅自偷跑,去走捷径,脱离了队伍。要在这儿等着抓我们吧?”小狗说:“有可能,那怎么办,咱跑吧。”刘刚说:“望哪儿跑,再往山上跑骂?”我们都不说话了,这时体育老师也发现了远处的我们,他向我们这儿跑来,尽管离得很远,但我能感觉到他跑过来的速度一定是极快的,路边的树木一个个从他身后闪过,足以证明这个了。
这个时候我们倒是慌了手脚,这下该怎么办呢,体育老师肯定对于我们擅自离队特别生气,要不也用不着跑这么快的来抓我们,我们急的在原地打转,跑吧,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啊,前边是体育老师,后边是刚刚逃出来的大山。还没待我们多纠结几分钟,体育老师就跑了过来,他顾不上呼哧呼哧喘着的粗气,大吼着对我们咆哮道:“你们去哪儿了,知不知道那样多危险!”我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体育老师平静了一下心情,说:“不对,不止就你们几个,还有人呢,别人呢,你们一共32个人脱离了队伍,别的人呢?快说!”我抬头看了下他,说:“我们都爬到了山峰下边的一个小戏台那儿夺雨,后来雨停了一下,我们就往下走了,我们走的时候,他们还在那儿。”体育老师两只手用力的抓住我的肩,快速的对我说:“在哪儿,你告诉我。”我说:“就顺着这路,一直往上走,山上有个小山村,他们就在那儿的一个破戏台上避雨。”
体育老师推开我,蹬着有力的脚,向山上跑去,他跑了几步,回过头来三、对我们说:“在那边的凉亭里等我,我把那些人找到,送你们一起回学校。”我们生硬的哦了一声。那么长的盘山公路,体育老师又得一层一层的往上爬,我们瞬间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我们来到体育老师原先站着那边的一个凉亭里,我的心不知怎么,突然感到很沉重,阳光也还是明亮,青草也还是翠绿啊,实在没有理由心情能感到沉重啊。
我们等了快两个小时了,体育老师和那些爬上山的同学们,还是没有回来。咕咕的叫声从不知谁的肚子里传来。饥饿不一会儿就席卷了整个凉亭。
“他们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我突然一拍大腿说。
“不要乌鸦嘴,想什么呐!”孙正峰斥我道。我接着说:“我心里不知怎么一下子堵得慌,就像被塞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曹雨也说:“我也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孙正峰笑着说:“那是你们得心肌梗塞了。”
凉亭里不时吹过几阵湿凉的风,我们没有人说话,一来说大家跑了那么远的路,没力气了,二来是可能都和我一样,心里堵,不想说话了。
这时,一辆鸣着笛的消防车开了过来,从我们旁边路过,沿着盘山公路,开进了山里。我的心情随着这几声鸣笛声更紧张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紧张,让我浑身像是在发烫。
“里边着火了吗,怎么消防车都进去啦。”刘斐说。我说:“消防队又不是只有着火的时候才能用得着,别的什么突发情况也会需要他们的。”
刘斐说:“那山上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了?”他这一问我心里一下子炸开了锅,是他们出什么事了!这个我不愿接受的想法在脑海中炸开了。
我感觉呼吸都困难了,我声音颤抖着说:“他们,是不是那些没有和咱一起下山的人,他们出了什么事?”
没有人再说我鸦嘴了,他们也像是觉察到了这一可能的严重性。“咱去看看吧,不会是他们真出什么事了吧?”孙正峰说。我们没有说话,只是集体走出凉亭,向着那一望无际的蜿蜒山路走去。走着走着,我们就跑开了,一路上心里怎一个乱字了得。转过不知第几个弯后,我看到了消防车,还有几个穿着橘红色衣服的消防员,他们的衣服和周围的环境太不不相衬了,有一些原来在戏台子上避雨的同学们,他们的衣服都是一个颜色,泥土的颜色。这些人都在远处的土红色色山坡那里。
我们走近他们,他们的声音听见了,同学们竟然都在哭,他们坐在淤泥里边。橘红色消防员在拿着铁铲挖着脚下的泥土。我们磕磕绊绊跑到他们面前,我一头栽倒在泥水里,旁边哭泣着的同学,看着我。我说:“不会的,不会的,不要吓我了,我承认自己胆子小,可以了吧!”他们没有回答我,只是哭泣着一把一把挖着身下的泥土。
我瘫软在了泥地上,眼前一片眩晕,随后感觉有浑浊的泥水进入我的口腔里,眼睛上。
当我醒来已经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