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沾满了泥垢的稚嫩脸孔上依稀还能分辨出几道刚毅的线条，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杨烈在十九区救下的那个少年文森特。Du00.coM
与几天前相比，此时的文森特更加消瘦，眼眶深陷，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一条腿软软地伸着，已经断了。
看到杨烈，文森特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扶着墙单腿吃力的站了起来。
“见笑了！”
杨烈将文森特一条胳膊抄在肩上，架着他稳稳站住，一边问道：“你的腿？”
“不要紧，修养一阵子就好了。”文森特声音有些嘶哑，却很平静。
“是那天那个胖子和他的手下做的？”杨烈暗暗自责，自己三拳两脚打倒了几个****地痞，自以为帮了别人大忙，却因为一时手下留情埋下了祸患。
“我可以自己走的，你不用这样。”文森特低声说道，手上挣了两下，但几天没有进食又遍体鳞伤的他哪有力气从杨烈手上挣脱。
“是不是他们？”杨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
文森特愣住，凝视着杨烈，良久才缓缓点头。
“有地方落脚吗？”
文森特依旧点头，朝街对面的丁字路口扬了扬下巴。
杨烈搀着文森特来到一座空荡荡的公寓里，打开其中一间房门，里面依旧简单整齐，空间却比几天前在19区见过的那个地下室宽敞的多。
“这栋公寓刚刚建成不久，战争爆发后外围大区的人口少了七成，很多这样的房产闲置起来，就便宜了我这样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文森特在沙发里坐了下来，尽管脸色苍白的可怕，说话的时候却仍然带着笑意。
杨烈背对着文森特伫立了片刻，忽然转过身盯着文森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是我害了你。”
“不！不关你的事。”文森特连忙摆手，“即便你没有出现过，我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军方的征兵范围越来越大，像我这样没有任何背景和地位的，几乎是注定了要被送上前线。”
“听我说。”杨烈压了压双手，正色道：“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文森特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点了头，“一个联邦派来的特工？那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你能冲进中心城把那些高官和将军们统统干掉，相信这里的人们大多数感激你还来不及。”
杨烈笑了笑道：“关于我的身份，无须讨论太多，我想说的是，现在，以及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或许还需要你的帮助，小兄弟……不！先生，你愿意帮我吗？”
“我能帮你什么？”文森特诧异道：“你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名字只是个代号，我更相信我的眼睛。”杨烈蹲下身去抬起文森特骨折的右腿。
“嘶！”文森特吸了口凉气，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杨烈一边仔细在伤腿上细细捏着，一边淡淡道：“一个生活如此窘迫还不忘将住处收拾整洁的人，一个被人殴打几乎就要丧命却从不主动向人求救的人，我相信他背叛我的可能性应该很小，甚至不存在。”
“那可不一定！”文森特咳嗽着干笑了两声，“那得看你能给我什么报酬。”
“当然！”杨烈将文森特的伤腿平放在矮几上，“不要动，伤的不是太重，这样平放对恢复有利。”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在我留在塞拉的这段时间里，需要你为我办一些我不便出面的事，作为回报，你现在可以说出打伤你的那些人的身份和行踪，十天之内，你会得到他们身上任何一个部位的零件，这个方案的合作，在我离开圣安地斯的那天自动结束，另外我还会补偿给你一笔足够丰厚的财物。”
文森特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唔……听起来不错，那么，另一个方案呢？”
“另一个方案。”杨烈笑了笑，表情瞬间严肃下来：“你宣誓效忠于我，永世不得背叛，这样你会得到无法想象的力量，财富，和权势，其他还有什么我现在也无法预料，不过，你需要冒的风险也大得多。”
文森特微微动容，旋即又狐疑道：“力量？什么样的力量？”
杨烈本打算再露一手，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淡淡道：“能让你在乱世中顶天立地，把握自己命运的力量。”
文森特并不清楚杨烈指的是什么，但是并不妨碍他被杨烈的这句话震住，内战爆发的时候他还不满十二岁，从小一直在哥哥的保护下成长的他，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为了躲避征召，文森特在哥哥的带领下东躲西藏，几乎跑遍了外围的几十个大区，不幸的是在一次意外的冲突中哥哥打伤了一名军部参谋的儿子，面临被强制充军的刑罚，抵死不从的哥哥被宪兵队枪杀在自己面前，那一刻，文森特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改变了。
“虽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也许正是这一点吸引了我。”文森特长吁了口气，笑着望向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