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也盼大爷的金子,我也盼大爷的人早点回来。大爷人不回来,哪有金子赏赐给奴家呀。”
阿里笑道:“你这还算说了句实话,大爷就喜欢你这爽直的性子,喜欢金子,就是喜欢金子,不像中原汉人那么遮遮掩掩的,明明喜欢金子,偏偏还在那里掉书袋、装斯文。跟你说吧,我是商人,我就喜欢金子。”
小翠笑道:“世上的人又有谁不喜欢金子呢?说不喜欢,哪是假的。大爷待会儿多赏奴家几块金子,奴家就把大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阿里笑道:“还是小翠懂事,只要你把大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金子少不了你的。”
小翠甜甜地应了一声,又给阿里斟了几杯酒。
阿里喝了酒,兴致很高,笑道:“小翠,这一年来又学了什么新曲,唱来给大爷听听。”
小翠笑道:“奴家刚学了几首从西域传过来的琵琶新曲,还没有给别人听过呢,正好今天给大爷您品鉴品鉴,看小翠弹得对不对。”
说完,从使女手中拿过琵琶,一拨琴弦,轻轻弹奏了起来。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写有《琵琶行》,单道这琵琶弹奏的好处。其诗云: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这琵琶是从西域通过“丝绸之路”传到中原去的,凉州作为“丝绸之路”上的商业重镇,勾栏瓦舍里,哪个女子不弹得一手好琵琶。
这小翠,聪明伶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琵琶技艺也是众姐妹中第一。就这么一展技法,阿里虽是一商贾,倒也粗通音律,一时只听得心旷神怡,思乡之情陡起。
正听得入港,忽然屋外闯进一群人来,手持兵器,团团把两人围住,旁边服侍的几个使女吓得赶紧溜到了一旁。
小翠一惊,琵琶掉在了地上。
阿里正眯着眼听小翠弹琵琶曲呢,忽然曲声没有了,他迷迷糊糊地叫道:“弹呀,怎么停啦?大爷还没听够呢。继续弹,大爷这里多的是金子,待会儿好好打赏你。”
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道:“看你这么有雅兴,本公子为你弹一曲如何?”
话音一落,一个翩翩公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翠失色叫道:“罗麻公子!”
进来的正是凉州蕃落指挥使苏守信的长子罗麻。
罗麻这些天很是烦恼,自从那一天在城门口见了吐蕃王妃以利玛,他就魂不守舍,后来硬闯没藏皆山府邸,想强抢以利玛到自己的府邸,却被李元昊和没藏黑云给逼退了,没有得逞。
这些天遵父命和没藏皆山、野利仁荣商讨抵御吐蕃大军进攻的事,一时也腾不开手去想吐蕃王妃的事。所谓军政大事,说是商量,其实都是没藏皆山和野利仁荣两个老家伙合计好了,通知自己一声而已,他们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但父亲已经交待了,要自己先忍住,等父亲一死,自己真正做了凉州蕃落指挥使,再收拾没藏老匹夫也不迟。
罗麻一方面与没藏皆山和野利仁荣虚与委蛇,表面应付,一面私下里派人盯着没藏府邸,看他们有没有偷偷把吐蕃王妃送走。
他最担心的倒不是李元昊,因为吐蕃王妃和李元昊年龄相差较大,何况已经有没藏黑云作为未来的储妃。他担心的是没藏皆山会不会偷偷地把吐蕃王妃送给西平王李德明。
这么些天过去了,没藏府邸非常平静,没有异常动作,据内线报告,吐蕃王妃和另一个吐蕃人每天在没藏府邸调理身子,现在身子大好,已经能在府院里走走了。
罗麻却又担心没藏皆山会纳吐蕃王妃为妾,但他也知道没藏皆山严重惧内,虽是这样,放着那么一个大美人整天在眼皮底下晃,就是神仙也忍不住,何况一个男人。
吐蕃刚一退兵,罗麻就迫不及待地带人去没藏府邸找吐蕃王妃以利玛,可去了三四次,连吐蕃王妃的面都没见着,还被李元昊和没藏黑云拿着宝剑给撵了出来,再后来,他连没藏府邸的大门都进不去了。怎么能不让他气恼?
刚才又去没藏府邸吃了闭门羹,罗麻垂头丧气地回来,正好经过红袖添香,想起有些日子没见小翠了,就径直上楼来找小翠。
****慌忙把他拦住,说小翠现在正在楼上陪一个大客人,不方便见他,让他改天再来。
罗麻一肚子火正没处发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