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鹤看得众长老争吵,全然不顾此时讨论的是何事,见惯不惯,脸上的怒容反而的趋于了平静,他缓步坐上了殿上正坐,那是一张鎏金大椅,只有乾坤门最尊贵的人才能入座。Du00.coM
六位长老各执其事,彼此不和,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他认为权利者团结一心容易造成垄断,彼此争斗才会焕发生机,互相牵制,对自己掌控乾坤门更为有利。
殿下的争吵越来越激烈,最后演化为左三与二长老的互相辱骂,平日里胡长老沉默少言极少参与此种“常规谩骂”,所以即便以二对三,右边长老方正也不落下风。
这时候,殿外快步走进一人,这人生得一张方脸,眉目中正,俨然是一位性情温良,中正方厚之人。此人进到殿内,见得众长老在怒骂,眉头皱了皱,款步走至殿中,望了望鎏金大椅上的天云鹤,又望了望争得面红耳赤的众长老,随后又出了殿门,进来之时手里拎着木桶,桶内有水。他站在殿下,忽然扬桶泼水。
满桶清水落下,长老们慌忙躲开,正欲怒骂是谁如此大胆向他们泼水,却见得那方正之人,顿时语塞。
“你们可以说,可以跟我多说。”拎桶泼水之人,站在殿中,语气如样貌一般中正平和。
五位长老不敢多言,乖乖回到各自的椅子上坐下,殿内又恢复了平静。
殿上,天云鹤以手持颌,眯眼打量着方正之人足足有一息时光,方面露喜色,自椅上下来,张开手臂欲与之相拥。方正之人,却在手臂将至之时退了一步,弯腰放下手中木桶。天云鹤有些尴尬,转而笑道:“多年不见,师兄过得可好。”
中正之人答道:“我在清园买了一块地,养了几只鹅,种了几亩田,日子过得还算清闲。”
五位长老见到方正之人好似忘记了之前的争吵怒骂,均安静的望着他,各自眼中闪过不同的想法。不过,所有的想法都在重复同一个问题。
他为何而来。
“师兄真是幸福,哪像我,整天忙得焦头烂额,修为都落下了不少,这门主,真不容易当。有时候,我想,若是当年你肯坐上那方鎏金大椅,我也不用如此烦恼,也可以买块地,种种田,养养鹅。”天云鹤摇头,感叹时光,眼角的皱纹聚了又散。
五位长老听得此言,均低头沉默。
虽然当年之事已经作古,但谁都不可能忘掉。
那方鎏金大椅上染过某名女子的血,那一夜,乾坤门内血流成河,时隔多年,门内没人提起这个故事,也没人敢提起这个故事。不过,发生过的事情始终是发生过,不可能消息,也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
大殿上师兄弟热情的相拥没有成功。
方正之人的冷眼相对时刻提醒着知道真相的众人。
离去二十年,今日突然出现,不免令人心生忌惮。
整个乾坤门天云鹤只有一个师兄,叫做方正中,他的人如名字,行事作风也如名字,方方正正,中庸平和。
方正中招手示意外面匍匐在地的一名护卫进来拿走水桶,随后他看向身边的师弟,说道:“天门主喜欢,可以到舍下坐坐。”
听其如此称呼自己,云天鹤不免皱眉,他怎么说也是堂堂一门之主,连番热情相待已经是给足了面子,获得的反而是冷言冷语,便抚袖快步回到了鎏金大椅上,俯视着方正中,道:“不知师兄来此,有何贵干。”
方正中卷了卷袖子,把方才泼水不小心淋湿的一角展开,随口说道:“茂山兽山神府的消息已经传开,你莫要辱了先师威名,犯了众怒。”
天云鹤笑道:“师兄,你多虑了,这二十年你极少涉足修士界,可知乾坤门在我的带领下已经排进了八大门前三。怎可能辱没了先师威名,更不可能犯众怒。”
方正中负手而立,转身看向殿外,三清殿外,巨大的石阶蔓延而下,石阶两边尽是宛若星灿的各色宫殿,如今的乾坤门确实如天云鹤所说,盛世空前,三千多修士在殿中修炼,十八个门派臣服,更有百多城池供奉,但这一切在他眼中却显得一文不值,他闭上眼,沉默良久,说道:“我并非来看你,只是顺道说一句,别忘了后山有一间草庐。”说罢,踏步离去。
五位长老极其少有的互相对视了几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尴尬,天云鹤靠在椅上,双指轻轻敲击,目光中隐隐有三色气环环绕,他不明白为何在今日这位争夺掌门之位失败的师兄会回来,还提起后山草庐,他到底在心里打算着什么。
这时候,殿外匆匆跑进来一名弟子,拜倒在地道:“八大门已到会客厅,请掌门定夺。”
“你先退下好生招待他们,我同长老们稍后就到。”天云鹤从回忆中清醒过来,退走了那名弟子后,对五位长老道:“真是白养了你们,主意都出不出来,看来一切还得我做主。记住,八大门若有人来私自探问,你们便说兽山神府乃天地之物,乾坤门愿意同众人分享,不过还是得有一些严格的标准,毕竟神府之中危机重重,一些小门小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