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洞对面的阿莫斯也愣住了,他看着刘少林,一双漆黑的眼睛和一双深蓝的眼睛就那么静静地对视着。Du00.coM忽然,两双眼睛眨过之后,两人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少林!”阿莫斯少尉把一只大手伸进了小洞内,那只手干瘦,布满伤口和老茧,同时又长满密密麻麻的黄毛。
刘少林也伸出手握把那只手握住了,他晃动着,两人欣喜地对笑着。不过阿莫斯的目光停留在了刘少林的手上,那只手虽然也有伤口也布满着老茧,却看不到明显的毛发,是那样的光滑细腻。
粗糙和细腻有力地接合,两人都激动地握着对方。
“是阿莫斯少尉。”刘少林欣喜地对周排长和马三伟说,“我们打通了,打通了!”
“少林,我们要赶快些!”阿莫斯说。
阿莫斯和刘少林同时抽回手,同时拿起工具,同时挖着面前的泥土。
可能是心情的原因,两人的速度达到了最快,十五分钟不到,两人面前的洞相通了。虽然错了半尺,但是修补之后,这个洞终于相通,第一战俘营和第二战俘营终于有了属于战俘自己的通道,不受鬼子管制和监视的通道。
“告诉两位连长,让他们下来!”周斌对马三伟说。
“是,班长。”马三伟答应着弯身走了回去。
而阿莫斯也向他身后的一位军事长传达了同样的意思。那位军事长也回去向史密斯上尉回报去了。
很快,谢洪鼎李淮山和史密斯戴维斯在地道中间相会。但是,因为地道太过矮小,四个人只能蹲着身。
“史密斯上尉,我感觉这里太小了,能不能在这里挖出一个房间,至少能蹲下十几位盟国战俘领导。”谢洪鼎建议。
“我感觉也是。”史密斯上尉看着地道说,“向四周各挖出两米。”
“那样会塌下来,”李淮山却皱着眉头,“塌下来,鬼子马上就知道我们的秘密。”
谢洪鼎马上看去李淮山,他知道李淮山在华北平原与鬼子打了五六年,而华北平原的抗日地道是出了名的,他也算一名老将,知道一些地道地战术。在这里,虽然与鬼子明斗用不上地道,但战俘领导的碰头聚会商量事情,是少不了地道这个工具的。谢洪鼎看着眼前的土层,也是感觉向四周各挖两米,有了长宽四米的悬空,那么这里的顶部泥土肯定要坍塌下来。
“上面用穹顶,下面宽阔。”李淮山比划着说,“咱们西北黄土高原上的窑洞穹顶,和西方教堂建筑的穹顶,其实与咱们现在即将要挖出的房间是一样的道理。穹顶有个很好的支撑作用。”
“那么,就是要往下面斜个弧度挖了!”戴维斯看着脚下的泥土。
不过李淮山看着泥土却皱起了眉头,因为泥土里满是石子,越往下石子越多,如果下面挖了一米就是坚硬的山石,那可就惨了。
“挖吧,我们两个大队多派些人,连夜往下挖,争取一个房间出来,明天争取能开十二国战俘领导会议。”李淮山说。
“我同意。”史密斯上尉举手说。
“我也同意。”谢洪鼎也表了态。
“我会安排食堂我们的人,今天所有参加挖洞的战俘,都会拿到一个稍大的糠团。”戴维斯说道。
…………
经过战俘领导的们的安排,挖屋行动很快开始了。
挖一间房子要产生大量的土,而谢洪鼎史密斯他们则一致主张,把这些土就撒在战俘们所睡的木板床下,然后每位战俘,再一天一点地把它们装口袋里运出去,撒进山野。
有了干劲,一间房在加派了人手的情况下,半夜就完成了任务,然后大家开始各自回去休息。待到凌晨五点鬼子吹哨喊上工,刘少林他们虽然还在为昨晚的加班感觉很累,但有了那种即将到来的希望,他的劳累,却消失了少。
刘少林在队列中,再次看了看医务室的门,它紧紧地关着,木村医生和野田和子一定在里面,在侍弄着杀人的毒针。不过,福田和子要好许多,她不但外表善良,而且内心也比野田和子好许多。对于一次性毒杀四十三位战俘,她虽然表达了悲伤,但她又为何不事先通知战俘们,让战俘也像富贵一样,只要药不打针。
但刘少林马上想开了,福田和子肯定有她的难处,在数百人的杀人机器中间,一个人的善良,又能拯救出什么?
而谢洪鼎又交给了他新的任务,去通知朝鲜、印度和苏俄的战俘队长,半夜开会。
刘少林为难地接受这个任务,他说他不懂朝鲜语,也不懂印度语,更不懂俄语,结果是赵谭趁拉屎的时间,给他用英语写了三张纸条,让他转交给三国战俘领导。
只转纸条不说话,这让他感觉再简单不过。刘少林身手敏捷,扛着矿石在经过三国战俘领导人的身边时,向他们眨了眨眼,然后把纸条直接塞到人家的口袋里。
他那塞纸条的速度,让那些日军监工,也是没办法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