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小道上,圆木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蕲水城,又短又黑的卧蚕眉倏地立了起来。du00.com
“想我韩壮寒窗苦读十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科举十年竟他妈的一个秀才都没捞到。入了寺,做了和尚,什么妖魔鬼怪,乱七八糟的事情每次都被我撞见,现在在这喝个茶,听了两三年的说书老头他娘转眼变成妖怪了。”
圆木面容冷峻,双眉倒立,仰头望天,语带悲怆颤声道:“这不科学啊!”
黄昏后,月上柳梢头。
圆木垂头丧气地拖着身子走到路旁一株枯柳下坐下,这时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手一抖,一团金光一闪之下在其身前出现一只巨大的赤金蟾蜍。
圆木站了起来,围着赤金蟾蜍转了一圈,一甩长袖,满脸春风得意的样子:“还好你醒了,不然洒家可就完了,嗯,不错,大了很多。”
圆木在赤金蟾蜍身上轻拍了拍,点头满意道:“也结实了很多。”
这时赤金蟾蜍突然阔嘴一张,开口吐出两个字:“主人。”
圆木吓得尖叫一声,躲到柳树后面,四下张望。
“主人。”赤金蟾蜍又开口道,它声音含糊不清,有些生涩的样子。
圆木此时终于看清刚才说话的竟是自己的灵器,同时心神间也传来赤金蟾蜍的声音。
圆木从柳树后走了出来,指着它激动道:“你,你···,咋会说话了,吓死贫僧了。不过如今你既然会说话了,那也应该有个名字,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嗯,你知道我是读过很多书的,叫‘詹余’怎么样?这个是有典故的。”
赤金蟾蜍并没有说话,一双鸡蛋大小血眼盯着圆木,这时它突然伸出一只蛙手触不及防点在圆木胸口。
圆木只觉胸口一痛,脸上露出惊怒之色。
随着那根蛙手点在圆木胸口,只见圆木胸口突然金光一闪之下浮现出一粒金灿灿的沙子。
赤金蟾蜍这时阔口一张,一条长舌卷住圆木的腰,接着它伸手握住那粒金沙,金色的光线透过它的指缝一丝丝射了出来,旋即一人一蟾蜍突然消失,那粒金沙也一闪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圆木只觉眼前金光一闪,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一棵巨树下,这棵树乍一看像极了从前寺那棵杏树。但旋即圆木便面无血色,在他旁边坐着一个面容枯瘦的老僧,此僧正是当日他在那上古秘境遇见的极为邪异的老僧。
老僧正面带微笑地望着他。
圆木看着老僧身旁的赤金蟾蜍,指着它语带哭腔怒骂道:“你这个叛徒。”
“他不是那斑魔,他是六祖慧能大师。”赤金蟾蜍此时声音渐渐清晰,听起来竟清脆悦耳。
“你师父泥云便是我的弟子。”老僧开口道。
圆木不相信道:“当日你也这么说。”
“一微尘中,各现无边刹海;刹海之中,复有微尘;彼诸微尘内,复有刹海;如是重重,不可穷尽,非是心识思量境界。我观是,悟一沙一世界,一花一菩提,须弥芥子,皆存玄虚。”老僧说道此处,转头看向一旁的赤金蟾蜍,双手合什道:“我佛门讲究众生皆平等,你虽未佛器但已有灵智,又得我法门,日后当以大义普渡众生。”老僧闭上双眼,嘴中默念佛号。
圆木见这老僧竟如夫子般说出一些高深莫测的话语,心中暗暗佩服,但旋即便见老僧身上浮现出一道五彩光晕,四周虚空中金光大盛,原野上响起低沉庄严的梵音佛唱,一开始还若隐若现虚无缥缈的听不真切,但顷刻这声音越来越响,如亿万僧人同时在吟唱一般。
圆木听着这佛唱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悲戚的感觉。
这时四周金光涌动间浮现出一尊尊赤金大佛,大佛或喜或怒或悲或忧,神情各不相同,但每个人脸上都面带庄严悲悯之色。
圆木仰头满目震撼地看着虚空中的百十尊金佛,相比之下此时自己如蚂蚁一般渺小。
“六祖坛经交给你了,日后悟得真义,普渡众生!阿弥陀佛!”
老僧睁开双眼,只见此时从他的眼底射出一道道金光,原本焦黄的皮肤之下金光涌动,老僧带慈悲之笑,他伸出一根枯瘦的食指隔空点在目瞪口呆的圆木眉心处。
随着这指点出,老僧的身体如灰烬一般簌簌落下,同时一道五彩之光飞出没入圆木眉心,在眉心处光线骤然凝聚发出极为耀眼的金光,最后慢慢形成一个‘卐’形佛印。
这时四周巨大的金佛都面带悲容,化作一缕缕金光射进圆木身体之内。四周的景色也缓缓消褪,圆木又出现在原先的荒野之中。
圆木赶紧检查自己的身体一翻,发现灵海中那粒金沙已经消失不见,脑中却是多出一本看也看不明白的佛经,其他倒是没什么异样,这才放心。圆木同时又想到,之前好像自己被这金沙救过几次。
难道这老僧真是自己的师祖,对了,师父他老人家好像那日在山头承认过啊!我佛慈悲,师祖,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