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昊送来半截马身，究竟是何用意？”
史郡城捏着半截残玉，回忆道：“小昊与我同为辛丑马年生人，一为年尾，一为年头。www.DU00.COm这块玉本是取匹马卧槽、韬光养晦之意，由史家玉石妙手张大千老先生雕饰，不说价值，寓意自是隽永，乃小昊十八岁的成人贺礼。小昊平素极为喜爱，须臾不离身畔，今日为了传递消息，竟舍得将玉石碎裂两断！”
史郡城夫妇临行前，突遇要客拜访，这才耽误下来。待二人赶到四海围场，点球赛即将上演，甚至来不及见薛元昊一面。
白筝向赶来送玉的大头小子道：“卓兄弟，小昊来时还说了什么？”
卓一杯搔搔脑袋道：“他似提到赤鹫点球布阵，还说见到玉片，史公子便能参透其中内幕。”
“赤鹫点球布阵？”
史郡城又将玉片掉过来，除了两条后腿，只余下马臀，遂道：“小昊莫非暗示赤鹫会马失前蹄？或是马身无脑，不足为惧？即便如此，也没必要费此周章。”
白筝也在一旁思索道：“若是寓意牝牡骊黄，提醒我等注重实质，莫被赤鹫外象蒙蔽，似乎也能说得通。”
这对夫妇绞尽脑汁，仍是不明所以。倒不怪二人参详不透，只因某个人心痒好玩，摆弄不已，失手将薛元昊委托的上半截马首摔碎，只好将偷来的下半截马身呈上凑数，然后便又若无其事地返回了座位。
球场上，双方试练球员已经退下。一群身着彩衣的女郎扭动着婀娜腰肢，像蝴蝶一样飞舞穿梭，更不时将飞吻送向观众席，惹得人群躁动不已。紫蛇预备席上的娃子，不是瞪着眼傻笑，就是张大嘴淌哈喇子，全没一副正经态，荆强荆壮还学观众那样举着拳头高呼：“彩虹，啦啦啦；彩虹，啪啪啪；彩虹，飞飞飞；彩虹，扭扭扭；彩虹，爽爽爽……”
只有小书生绷着脸，眼观鼻、鼻对口，如老僧入定一般，却是丝毫不敢稍动。
卓一杯瞅瞅小书生脑门顶着的那只鞋子，又瞟了眼小书生背后黑着脸的麻雀嘴，然后果断地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但是白璇显然不会放过他，哼道：“卓小贼，你没觉得少只鞋子么？”
卓一杯跺跺脚，讶然道：“哎吆，俺的鞋子呢，不会是走亲戚串门去了吧？”
“少来这一套。”白璇努着嘴道：“你可以不承认，但自有人替你受罚。”
卓一杯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原来俺丢的鞋子跑到小书生头上，还当宝贝一样供着哩。”
白璇这才道：“小书生，没你的事了。”
雨化田如遇大赦，赶紧取下头顶的鞋子，还给卓一杯：“卓兄，轮到你顶鞋子哩。”
“既是鞋子，哪有顶在头上的道理。”卓一杯自是不吃麻雀嘴那一套，光着脚丫向鞋内戳去，陡然发出一声怪叫：“娘的，鞋内装的什么东西，又滑又软。”
白璇忽闪着一双眼睛，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小光头，咬他。”
鞋窝内钻出一只小狗头，恶狠狠叼住卓一杯的小脚趾。他一个不防，已是中招，连挣两下，却是无法得脱。
卓一杯吸着气道：“小光头，可是俺千辛万苦将你从林内捡拾回来，又给你找了一个好去处，你怎能恩将仇报？”
小光头拿白眼瞥了他一下，下嘴咬得更狠。
白璇得意道：“这叫惩恶扬善，活该你小子倒霉。”她斜着脑袋想了想，又道：“只要你喊一声姑奶奶饶命，便让小光头放了你。”
她自然不忿先前被卓一杯捉弄，唤了他一声“卓大哥”，这才回来找场子。
哪知卓一杯眼珠转了转，反笑道：“俺巴不得小光头多啃脚丫子一会哩。”
旁边看热闹的小书生奇道：“这是为何？”
“小光头身上油光光，脑袋也是香喷喷，一日来少不了被某个女孩子抱在怀里暖一暖、亲一亲。现在它咬着俺的脚丫子不放，其实和那个女孩子亲自咬俺的脚丫子也没什么两样。”
“胡说！”白璇气得身躯发抖，厉斥一声：“小光头，咬烂他的臭嘴。”
卓一杯配合着蹲下身子，撅着大嘴道：“其实这和某个女孩子亲俺的嘴巴也没什么两样。”
“去死！”白璇一鞭子卷回小土狗，丢在桌子上。但小土狗极不争气，委屈地低叫两声，还一个劲向白璇身上蹭，惹得众人一阵好笑。白璇有些不忍，本想将小土狗抱回怀内，又想到它咬过卓一杯的臭脚丫子，不由得大为踌躇。
卓一杯掏出一方布巾，擦拭几下小土狗的嘴巴，笑嘻嘻道：“放心吧，这是小书生的手巾，干净的很哩，至少能擦净小土狗嘴上的脏臭。还有，俺昨夜刚洗的脚丫子，用了九盆清水和半袋子香粉，小书生可以证明，还夸赞洗的香白哩。”
雨化田不知兜内手巾何时被卓一杯摸走，只好无奈耸肩，算是无法再用，听到他后半句，眼睛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