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因孜墨在府中,子熠便呆在府中陪他,他们在前厅闲聊,我便在后院闲逛,追着一只蝶儿,便转到了湖心亭的假山后面。www.DU00.COm这假山的位置极高,站在上面俯瞰这一湖风荷,倒是爽心悦目的很。脉脉涟漪有芬芳,婷婷荷叶濯清塘,风送花香,掠起大片的荷叶,翻滚出深深浅浅的绿,或盛放或含苞的花朵上,不仅有低飞的蜻蜓,还有无数蜂蝶在喧闹。
我自背阴处捡了一块干净平坦的大石坐了,悬空踢打着双腿自娱自乐,隐隐听到山后的亭子里有人在说话。
“……”
“你是说耶律贤想劫走耶律阿?可如今人又不是你在看守,何必瞎操心,再说那南宫烨也不是吃素的,哪那么容易就把人救走了。”是王孜墨的声音。
“也不可大意,对方来人身手不凡,这次连南宫将军都受了伤。”子熠的声音沉郁的很。
“得了吧,你手下那么多高手,干吗不借给他几个?等等,你小子是不是又给人挖坑了?那夜那些人营救不成,是你事先设了陷阱将人转移走了吧?”
“毕竟耶律阿的身份太特殊,不能不多加小心。”
“哈哈,”依然是王孜墨那不羁又懒散的声音,“犯在你手里,也算那小子倒霉。”
子熠与王孜墨谈论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去书房?轻轻的往前挪了几步,我犹豫着该不该出去,却又听王孜墨说:“我说,你还真打算把苏姑娘留在身边啊?我看那姑娘心性高的很,未必和语诺合得来。你自小生长于京都浮华之地,名媛淑女也见过不少,怎么就独独钟情与她?就因为她长得漂亮?”
子熠沉默不语,良久才问:“孜墨,这世上有没有一个人,可你让你做回最本真的自我,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不必顾虑,你愿意苦她所苦,乐她所乐,到哪都会牵挂着,却又觉得心满意足,只要她在你身边,便觉得这人生没有遗憾了。”
亭中突然安静下来,半晌才听王孜墨难得正经的说:“我看你是疯魔了,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对苏姑娘的事慎重考虑,她身上的秘密可不止耶律贤一个这么简单,搞不好会连累你掉脑袋。我这次去找萧王爷打听事,王爷答应若是你有难,他会出手相救。”
“这就是你去烧的高香?”子熠叹口气说:“我也在为这事发愁呢,君顾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原是想她知道的越晚就越安全,耶律贤藏身她家,起码不会因为害怕她知道了真相走漏消息而杀人灭口。他在大周蛰伏这么多年,必是有大的图谋,若不是因为耶律阿,也不会贸然出手。南宫将军在城里搜捕刺客一直没搜到,却没想到原来都是济世堂的人,难怪他找不到。平时看上去都是老实的小伙计,谁能料到武功会这么高强。”
“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他的?”
“我也是歪打正着,此人武功高强却刻意隐瞒,君顾住的地方又有暗人出现,偏偏我又在路上遭人截杀,临行时,圆至大师也嘱咐我要有所防备,这前后诸多事情连在一起,我才对他起了疑心。回京后让人暗地里留心了济世堂,慢慢的查出了他大夏国永康王爷的身份。我也是才知道,前一段时间,他还曾和李岩见过面。”
子熠这段时间表面上虽看上去很空闲,其实他何曾正真放松过一刻,原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什么人。
我听得有些懵懵的,子熠暗中派人监视了济世堂,那么他说的永康王爷会是谁?寒澈吗?寒澈怎么会是什么王爷?我急切的想要听他们说下去,双手紧紧的攀着山石,大气也不敢出。
还是王孜墨的声音:“那苏姑娘和耶律贤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你就真的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她和那个玉蓉姑娘都是耶律贤想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呢。”
“这不可能,”子熠说的很坚决,“我相信君顾绝不是他的人。”
“但愿你别是一厢情愿的相信她,我发现一提到和这姑娘有关的事,你就会失去理智,那她的家仇你也不打算告诉她吗?”
子熠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发愁,“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君顾的脾气倔强的很。她一直把寒澈当做家人,朝廷正在找时机对济世堂下手,不知道真相,君顾定会想尽办法救他;若是知道他们那伙人杀了她爹,她定会拼死报仇。不论如何,朝廷都不会让人死在她手里,到时候该怎么办?”
“……”
脑中像是闪过一个惊雷,轰的一下变得空茫一片,再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寒澈杀了我爹?这怎么可能?我爹一直视他如己出,数十年来倾囊相授,养育之恩大于天,他怎么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心中恍惚,一时间气息翻涌难平,胸中堵了一口气,心底却是尖锐的痛,像潮水一样慢慢的将我吞噬。身子又重又软只觉的空茫无力,慢慢跌坐在地,眼前所见募的被泪水遮挡,我咬牙握紧了袖中的剑,心中恨意皎然,若真是寒澈所为,我定要亲手杀了他。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