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似一场意外,却又不似单纯的踩撞那么简单。倘若我因此受伤,子熠固然会责罚翠珠,可却不见得会重罚佩儿,毕竟她是客,况且林雨诺也定会护着她。子熠待下人一向宽厚,想必等气消了,也还是不会深究,而且这样的事情,刚才她们也都交代清楚,也实在深究不出什么。
闷闷回房,细细回味着一些事情,越想越有了怕意。
翠珠叩门进来小心道:“苏姑娘,前厅有位寒澈公子来找你。”
我转身道:“寒澈来接我了,我去看看。”
子熠在回廊那边等我,见我出来,便握了我的手,一起往前厅走去。
寒澈正在客厅等着,我急匆匆跑过去把他周身打量了一遭,拉着他的袖子问:“寒澈,那夜大火你受伤了没有?玉蓉可还好?”
寒澈拍拍我的手背温声道:“都很好,起火后没找到你,我们担心的不得了,后来店家说后院少了匹马,便知道你和赵将军提前走了,也就放心了。”
我讪讪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当天会单独离开,我并不是贪生怕死,不顾他们的死活。寒澈却似没有看见我的窘态,笑着对子熠拱手道:“赵将军,刚才只顾着和君顾说话,在下失礼了。”
子熠抬手请他入座,“寒澈兄客气了,请坐。”
我挨着寒澈坐了问他:“客栈为什么会起了那样大的火?事后可有查找原因?”
寒澈抬眼瞥了一眼子熠,迟疑道:“听说是个小伙计不小心打翻了油灯引起的。”
子熠朗声一笑,似是有些讽刺道:“那样大的火,打翻的恐怕不是油灯,是油桶吧?”
寒澈微微一笑,也不与他争辩,只温声客气道:“赵将军,君顾在府上打扰了,今天我来接她回家,一路上多谢您的照顾。”
子熠微笑颔首,眸底是我读不懂的复杂尖锐,是商量的话语,却是不容推辞的语气,那声音已然开始变得冰冷,“寒澈兄客气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只是我和君顾也算是故人重逢,还想请她在府上多住几日,叙一叙朋友之谊。”
寒澈双眸微动,垂目思忖片刻,也不与他争辩,只转头望着我说:“君顾既是打算回京长住,自然是住在自己家里比较合适,若是住在将军府上,怕是也于礼不合。”
我正要开口解释,恰林语诺亲自烹了茶来,静静的站在一旁。子熠让了茶道:“君顾是我的朋友,邀她在府上多住几日,也谈不上于礼不合,再说……”子熠原本笑意冷然的双眸忽然变得幽深莫测,似是别有深意的说:“现下京城的形势不容乐观,若是有人趁机兴风作浪,我怕会殃及无辜。”
寒澈温和一笑,深不以为然的淡然道:“将军多虑了,市井小民,偏安一隅,何来殃及之说?”
“哎,那可不一定,有些时候越是看上去清白无害的人,越是危险莫测,寒澈兄开的是药铺,接触的人多且杂,这芸芸众生,保不住龙蛇混杂,想必我说的你也一定明白。”
寒澈笑道:“将军说话高深难解,在下一介平民,确实不明白将军的意思。”
我听着有些犯懵,感觉这谈话的气氛是越来越不融洽了,二人虽面上笑容和煦,眼底却都已开始隐隐泛上风雷之色。僵持了片刻,寒澈转头望向我,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么君顾你怎么决定,是留下来还是跟我回家?”
我有些为难,却依然嗫喏道:“其实我还是想回……”
子熠截了我的话,凉凉道:“寒澈兄何必为难她呢,君顾已经答应了我在这小住几日,你又何苦执意要带她走?”
林语诺似是也看出了什么不对,况她本人也不愿我在此久留,便笑着斡旋道:“表哥,济世堂离将军府也不远,也没有回京后不回家却住在别人家的道理,我看不如……”
子熠转头静静的望了她一眼,那冰冷威严的眼神让林语诺打了个冷颤,瞬间闭了嘴。
寒澈缓缓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在下过几天再来接她。”又转而对我温言道:“毕竟济世堂才是你的家,君顾还是早些回来的好。”
我心里隐隐觉得似是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却又想不清楚,只好勉强笑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过几天我就回去了。”虽这样说,却不知道子熠心里是怎样打算的。
寒澈深望了我一眼,又扫了一眼林语诺,对子熠说:“君顾从小不太会与人相处,也从不与人相争,还望将军好好照顾她,莫要让她受委屈,在下告辞了。”
子熠起身相送,“那是自然,寒澈兄请慢走,恕不远送。”又吩咐老王道:“送寒澈公子出府。”
寒澈转身大步离去,我忙往外去追,子熠的强势让我觉得心里很不好受,总觉的有必要跟他解释些什么,没跑出几步,却被子熠赶上来捉住手臂眼看着他走远了。
想来今天的话,林语诺听着也是一头雾水,她本是一直冷眼观望的,如今寒澈已走,大概是看子熠的脸色有些不好了,极不友好的睨了我一眼,静静的退了出去。
我急道:“子熠,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