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谢元长兄了,这般多礼,受之有愧。Du00.coM”童贯推辞不掉,只好收下。宋朝平辈称字不名,童贯收下蔡京的一盘金珠,连称呼也改了。
正是:
有钱能使鬼推磨,鬼不推磨再加钱!
蔡京是何等机敏的人物,知道时机已到,立即接口问道:“道一兄如此垂爱,实在让人感动,正有一事请教。”
“你我兄弟,不必客气。请讲。”
“供奉此番出京,不知官家有何旨意?”这才是蔡京最关心的一件事情。
童贯一脸的神秘,压低了声音,说道:“官家让我什么也不用说,你明白了吗?”
蔡京听了一愣。
“所以,我什么也不能说。”童贯“哈哈!”大笑起来。
蔡京也笑了,赞了道:“好个什么也不能说!”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句:“一盘金珠就换来了一句‘什么也不用说’。总共才六个字,谁的话才能这么值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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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府号称东南第一都会,富庶繁华,人烟绸密,地有湖山之美,自古就是人间天堂。
词曰: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
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明金局就设在西子湖畔,钱王府边。供奉官童贯自打来杭州,早惊动两浙地方。
两浙路管兵司、漕司、宪司、仓司的各转运使、副使、判官、各司提点官;杭州知府、通判、指挥使;各杭、越、苏、润、湖、婺、明、温、台、处、衢、睦、秀、常知州等官闻风而动,俱至金明局报名拜贴、打点金银,童贯倒是来者不拒,迎来送往,笑脸相待。一个月下来,童供奉官给官家的事没办成一二分,自己先落下数万贯家财。
蔡京自是每日相陪,替童贯谋划、筹措诸般事项,让童贯省了不少力气。一来蔡京本是书画巨擘,器物品色高下立判;二来曾任过钱塘县尉和洞霄宫提举,对杭州人情事故了如指掌。童贯也是感激不尽,知他事事见机、才华横溢、绝非久居人下,反而对蔡京言听计从、巴结起来。有那两浙高人从中觑出点门道,知道蔡学士怕是在杭州待不久了,见机高的更是开始和蔡京提前打点暗通关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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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荏苒,岁月蹉跎。
话说童贯任上不过半年,这日载了数十个江南女子绝色娇娃,备足十条官船,装了名画字贴、奇花异草、古木怪石等物,自有官差随船押运,回京交办。一路无话。
回到大内宫城,先至各院馆移交勾当押班,急忙赶至翰林御书院外听候召见。约等半个时辰,里边才出来一个内侍黄门,传旨宣童贯觐见。
童贯进入房内,跪行大礼,五体投地,“臣童贯拜见官家。”
赵佶第一句就问:“蔡京怎么说?”
“蔡京托微臣给官家带回一幅画,名叫《爱莫助之图》可微臣见上边只有一些字,又没什么画在上边,有些迟疑不解。”童贯说时从袖口取出一幅卷轴,双手递上。这幅画是蔡京在童贯临行前才交给自己的,并再三嘱咐“一定要亲手交给天子。”童贯拿人钱财,自当投桃送李、替人送信了。
“你起来吧。”徽宗天子赵佶见有了回音,便从童贯手中接过那幅画卷,吩咐了一句。
“谢官家。”童贯起身侍立在一旁。
赵佶抽出套子,打开画卷放在面前的御案上,这幅卷轴长约数尺。看时,煞是奇怪,上边只有字,没有画。只见右边密密写着当朝各宰辅部司郎官的官员官职名姓,宰相章惇赫然列在首位,画的左边大片空白只孤孤的写着一个人的名字,正是蔡京二字。
赵佶脸色是先惊后怒,最后是勃然变色,拍案而起,大怒道:“蔡京如此狂妄,视我满朝文武大臣如无物,真是眼高于顶、胆大包天,罪不容赦!”
“微臣有罪!”童贯“卟嗵!”再次跪在地下,吓得他是心惊胆战,冷汗直流,心里说道:“这次可捅大漏子了。”
“宣蔡京进宫!”赵佶怒气未消,恶狠狠盯着童贯,“朕倒要看看这个蔡京有多大本事,敢如此小觑天下!”
“臣遵旨。”童贯急忙答应。
“还不速去!”
童贯一口热水没喝就掉头离开了东京。
官家一向是温文而雅、不怒自威,今番天子大怒,后果严重。我这供奉怕是做到头了,知道这般结果何必替蔡京出头。自古道:“人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此番殃及池鱼,教训呀!
初进杭州童贯是志得意满喜气洋洋,再次回杭,童贯已是垂头丧气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