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天牢，死刑犯羁押之所。www.DU00.COm
一干人等到此，主薄向管家拱手说道：“天牢阴魂不散，戾气太盛，大人可在牢门口等我等一刻钟就好，免得踏足污秽之地，染上晦气。”
管家犹豫，待要拒绝。
主薄劝说道：“天牢设计，密不透风，难不成大人还怕疑犯走脱？”
管家将擒下孟家姐妹的消息传递给节度使，还未得到回复。这时也不好有所举动，笑道：“我当然不怕，要不我派几个人保护你们安危？”
主薄对管家附耳说道：“大人可要考虑清楚，若是在天牢中，孟家姐妹和犯人说了不该听的，只怕话语停留在脑海中忘不掉。”
管家皮笑肉不笑，冷声说道：“主薄言之有理，给你们一刻钟时间。”
主薄深鞠躬，谢过管家，领着司法大人和孟家姐妹进入牢狱。
司法衙门有规定，为防疑犯串供，王柱和楚生都是分开关押的。
他们先到楚生囚室，那楚生身披枷锁，意志消沉。
那夜玷污孟家姐妹，天色黑，楚生刻意不出声，不漏面。是故孟媛和孟娟都认不出他来。
司法大人指着楚生骂道：“最歹毒就是他，你们不幸的遭遇都是他所谋划。”
主薄从牢狱中取来一把尖刀递与孟媛，说道：“孟媛，有时公理说不清，很多时候都无奈，司法大人能为你做的事，就是让你手刃仇人。动手吧。”
楚生见状，自知死期已至，哈哈大笑道：“好个司法官，竟能做出违法勾搭。可笑真可笑，现在司法大人你明白了吗，法本就是个屁，你天天守法，就是守着一个臭屁。若你按律审讯定罪，我死活不认，你能耐我何？”
司法大人心情失落，经他奚落，顿悟道：“对，楚大状师，你说的太对了，天下事错综复杂，法理不重起因，单论结果，才被你等小人所利用。当真这法是在保护你等无赖。”
楚生冷笑道：“大人你又错了，法是权力的保护伞，可没有保护我。我顶多只是比你懂得运用，能顺势躲在伞下遮风避雨。哈哈，哈哈，走到今天地步，司法大人你命也不久，我便将压在心里的事倾诉于你。”
司法大人与楚生就法理博弈数年，看他临了有话要说，便许他说完，再上路。
楚生感慨道：“楚某少时出类拔萃，自诩诸葛传世，立志辅佐枭雄雄踞一隅，建下不世伟业。奈何每临考场，即便妙笔生花，也是名落孙山。这些年来我才懂学而优则仕是个天大的谎话。家无高官，才华横溢算个屁。
你说我极端也好，你说我误入歧途也罢。而今我沦为阶下囚，都怪官场黑暗。人，是脆弱的，眼前一片漆黑，你摸黑行路，踩到一潭泥水，错认为它就是光芒，你追逐它，你就越陷越深，因为那是黑暗中的沼泽，水光只是一种假象。
而我沉迷于假象，期许能够遇上良机，勾上贵族，平步青云。然而我错了，即便巴结谋得好生活，可心已经全毁了，什么宏图霸业，都成了违心伺候小祖宗，生怕一个不小心，得来一切又没了。
我就是这个心理，赖在八爷堂。害人，什么叫害人，我已经忘了，我只是不想失去八爷堂这个生财之地，想靠着挥霍，寻找靠山，圆我为官之梦。”
司法大人同情道：“为官有什么好，你看我又如何，有冤不能申，有案不能断，是你太过于执着。当你一朝为官，若存良心，你才会懂，为官之难。”
楚生笑道：“不可否认，你我暗斗数年，你终不能将我罪行昭告天下，我便知大人还有良心，可正因你秉着正义，才会陷入绝境。要当官，心要狠，否则别趟这泥水，因为权力本就是人性邪恶之物，正义之人永不入流。”
司法大人笑了，叹道：“我一生刚正不阿，官家评我不忠，没想到最后是恶人说我正义。”
楚生说完心事，转头看孟媛。她虽有恨，可手拿尖刀，整个人都会颤抖。
楚生嘲讽道：“孟姑娘，你爹被我砍了数十刀，我可是一刀比一刀狠，至今想起他骨头被我砍断时发出的清脆声，我都觉得很美妙，来，捅我试试。”
孟媛听他言及父亲，还在炫耀那时的痛快，她心中充满怨念，眼一闭，一刀捅穿了楚生的心窝。
楚生要害中刀，放声大笑，喊道：“爽，再无烦恼。孟姑娘，再来几刀，把我砍你爹的那种痛快释放出来。”
他喋喋不休提及孟恒，孟媛怎能不恨，尖刀拔出又捅进，捅进又拔出。直到楚生死绝了，她还反复捅着他尸体发泄仇恨。
主薄拉着陷入疯狂的孟媛说道：“孟媛，别耽搁时间，还有王柱等你去杀。”
……
王柱在不远处，听到孟媛咆哮，心中虚了。
他见司法大人和主薄领着孟家姐妹来到自己牢房，眼一扫，孟媛手上尖刀沾满血迹。
他慌忙跪地求饶，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