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沒再继续追问什么,啜了口茶后便同他聊起别的话題,都是干同一行的,找点共同话題也不难,多年未见的师叔侄两人也能相谈甚欢。
花开两支,各表一头。
办完自己的事情以后,夜思影便马不停蹄、夜以继日、狼奔豕突的追随笑语的脚步而去,可笑语都离开那么久,沿路留下的属于她的独有的生人气息早已消散不见,只得一壁走,一壁打听着沿途的人和鬼,从他们的口中拼凑出笑语的去向來。
好不容易追赶到妙竹镇的客栈,结果,那里游荡的女鬼却说,人家一大清早,就乘着马车嘚吧嘚吧的走了。
夜思影一下背靠在客栈门前的柳树上,喘着气,目光阴沉。
此时正值夜深,万物沉睡,只余虫鸣声在寂寞作响,他犹穿着太子的皮囊,若非为了笑语腹中那只难缠的小鬼,他早就扔了这皮囊乘风驾云的追去了,若不是受人身和身份的限制,他恐怕早已找到笑语,澄清误会,你侬我侬,与她双宿双飞了。
想想以前两人的如胶似漆,再想想现在的两地分离,这落差简直像天天大鱼大肉和突然间断粮,夜思影陡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已不太习惯沒那笨丫头陪在身边的日子,总觉心里空了一块,一得了空就想她,只有想着她时才觉得心里的空虚感不再那么强烈煎熬。
一袭薄纱拂过面颊,带了些冷涔涔的女人家的媚香,夜思影自思绪中抬眸,就见方才还坐在屋顶为他指路的女鬼,现下正百般妖娆的站在他身前不远处,大抵是忌惮着这皮囊里的煞鬼龙气,沒敢多加靠近,只眼波流转,香肩半露,媚态十足,娇声软语道:“官人既看得到我,可是身中有鬼?”
非但看得到,且丝毫不畏惧,要么是有阴阳眼,司空见惯,要么,就是……
夜思影眯起邪眸,望着眼前搔首弄姿的女鬼,露出一抹能杀死人的微笑,道:“是又如何,心已有主。”
“可是官人打听下落的那小姑娘?”女鬼在客栈盘踞多年,只因这客栈碰巧建在了她的坟地之上,里头來來往往进进出出的客人,她无不看在眼里,想起那小姑娘,也是有些印象,是个面皮不错心地也不错的可人儿,可,人家是人儿啊,哪能跟他们这些鬼厮混在一起。
夜思影点点头,被她的话勾起,脑海中浮现笑语的模样,竟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去见她。
思念真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可她除了那点阳气,又能给予你什么呢,不如留下,与我一同双修,咱们一起双宿双飞,过比那神仙都要逍遥快活的日子,官人你看如何?”女鬼咬着艳红的下唇,不着痕迹的将抹胸扯的更下,露出大片白花花的酥胸來,极尽所能的诱惑着他。
那楚楚可怜待君采撷的样子能让任何男人或男鬼看了都心潮澎湃,难以把持,可偏偏夜思影是个例外,他只不甚感兴趣的瞄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开,甚至觉得歇息的差不多了,起身要走。
“唉唉唉!”好不容易遇到个合心合眼的同类,女鬼哪能就此放过,忙飘过去拦住他的去路,娇嗔道:“你不许走!”
夜思影转身就朝另一边绕去。
女鬼气急败坏的再次冲上來拦住他,心念急转,觉得既然方才的法子对眼前之鬼无效那就换一种好了,电光火石间,竟记起某次窥探别人的**时看到的一幕,忙道:“你去追也无用了,那小姑娘已有如意郎君!”
“你说什么!”
夜思影陡的回头,咄咄逼人的瞪视着她:“为了留下我,也不必编造这种下作的谎言吧!”
在他心中笑语是禁区是地雷,谁都踩不得,这女鬼作死的正好踩到了他的地雷。
笨丫头笨是笨,可绝非水性杨花之人,被人拐骗了还差不多,如此一想,他暴怒的情绪瞬时冷却下來,冷静的发问道:“你这话从何说起?你看到什么了?”
女鬼被他那一声喝吓了一跳,原本就白的吓人的脸色愈发骇人,她抚着胸口顺了几下,才小心着道:“是奴家亲眼所见,那日清晨,奴家看见小姑娘被个男人抱进客栈,”女鬼一边作回忆状一边说着,那段记忆也随着她的努力回想逐渐清晰起來,“小姑娘闭着眼睛,面色潮红,被那男人抱回房间后,我就见那男人……弯下腰,吻了那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