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的话被丽萨打断。他的话没有说完,而我也断然做不到在如此众多期待的眼神下拒绝钱刚。
跟威廉去法国那不可能,可作为他的朋友送他一程,却也是无可非议。我不知道钱刚是怎么想的,可现在的情形明显的一拍两散,他们俩彻底闹掰,威廉不会顾忌钱刚,而钱刚那样子也决计不会再忍耐威廉。
可是鬼晓得最终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钱刚居然跟着我一起去了机场。他似乎是在担忧,可他具体在担忧什么?怕我跟威廉去了机场,然后不由自己的去了法国,然后再一去不复返?还是怕我的离开真会对公司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结果。
世界好复杂,人心好难测。钱刚对我很好,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我突然发现有一天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背着我做了这么一件事,还真是让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即便我从他的话里的了些信息:他或许情非得已,他或许也被苏墨琛骗了。
“威廉,走吧!”登机口处,丽萨催促着,可威廉固执的不肯转身。
“过阵子再回来不就得了!”我咧嘴笑,冲着他摇了摇手。
“我的东西都不许弄坏,还有,记得按时给刺儿头洗澡!”
刺儿头是前阵子威廉兴冲冲从宠物街买回来的一只小小个哈士奇,毛茸茸的模样,欢脱的不得了。
威廉说这只狗跟他有缘,可我问他怎么个有缘法,他却只是笑而不答。
刺儿头刚换了新环境那会还有些怯,只是缩在角落里东瞅瞅西看看;后来跟我们俩熟了,对事物的好奇心表露无遗,只要你一个不留神,再找到它的时候它一准上蹿下跳肆无忌惮的扯着窗帘,或是用那几乎没什么杀伤力的小小尖牙撕咬桌布……
浪费可耻,对于刺儿头喜欢撕咬桌布这样的坏毛病,若是被我看到了,我一定单手叉腰,另一只手一边指着它一边训诫它破坏公务。可它总是慢悠悠的看我一眼,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有时碰上它心情好,它大人不记小人过,高雅转身扭头离开;若是哪天碰巧它心情不好,它就会呲着牙,把那小尖牙招呼在它可以碰到的我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
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刺儿头的习惯,可观察了好久之后,却才渐渐发现,能享受这样待遇的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威廉百试不爽的板脸大喊一声,“刺儿头”,小家伙绝对会摆出一副萌宠无害的模样,在他腿边一边狗腿的蹭着,一边试图发出呜呜的声音向威廉撒娇。
看人下菜,我在刺儿头对待我们两个主人的态度上受教了。
我终于明白威廉口中那个“有缘”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诽谤两句:刺儿头一定是对威廉有‘好感’,否则同样是主人,这对待的差异,咋就这么大捏?
“好好好,我记住了!”我冲着威廉喊,故意笑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可他表情一冷,直直的朝我走了过来,轻轻的说,“也照顾好自己!”
“又不是小孩,我一定……”本来想反驳,可威廉不放心的眼神让我莫名的难受,话,再也说不下去。
威廉不容我拒绝的用力地抱了我一下,“阿瞒,等我回来!”
透过机场大厅的玻璃顶子,我看到一架飞机驶过,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一场道别,钱刚没说一句话,没有一个动作,甚至动也不曾动过,他保持着最先前的姿势静静的站在我身边。
一切都没有变!可一切都已经变了!威廉走了?那个一直霸在我家而且不掏房租的臭小子就这么走了?
少了两个人的空间让人觉得有些空荡荡。
“阿瞒,我们走吧!”
大厅里的冷气有些过了,我不由得紧了紧衣服。
“阿瞒!”钱刚依旧喏喏,不过说出的话却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已经跟其他公司谈妥了投资的事宜,决定放弃凡蒂斯!”
嗯,然后呢?很快我会有一个一万块的大红包,除此之外我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什么损害,我困惑的看着钱刚。
“我……我先前并不知道……”钱刚见我依旧没什么反应却突然有些激动,他的一张脸通红,紧紧捏着钢笔的手抖了又抖,他似乎是急着解释什么,“我先前并不知道孙耀是……”
是什么?这么结结巴巴的哪里是钱刚的风格,他越是这样磕磕绊绊,我心里就越是着急,不由自主的就朝前迈了一步。
钱刚一颤,猛地站了起来,身后的凳子被他掀翻,我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是什么?”我吸了一口气,淡定的问。
直直接接告诉我吧,这样一惊一乍让我心里上蹿下跳的猜测,实在是不好受,好也罢,坏也罢……虽然现在知道怕是怎么也不能好了,可缩脖子是一刀,伸脖子也是一刀,那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
钱刚的眸子闪了闪,又沉默了好一会,才低低的说,“孙耀是奥斯特的新任企宣部部长!”
两腿一软,我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奥斯特?……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