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头条,本市大企业家、联合扶持计划发起人、万氏集团的老总彼特遇刺,血流成河,惊心动魄,生命危在旦夕。Du00.coM”这种似曾只在革命年代的电视剧中才能听见的卖报煽情口号,如今斗然出现于巷口的报刊亭,令人不觉诧然。风清扬手上拿着豆浆袋,嘴里咬着一根油条正咀嚼,闻言吓了一大跳,急忙从摸出个钢镚塞到老板手里,展开报纸一看,果不其然,上面的内容虽然不及那厮嚷嚷得这般夸张,但是万彼特的确在昨晚遇到袭击,被人用刀捅破腹部,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他顾不得上班,心急火燎去拦出租车,早班时分打车全凭运气,而风清扬的运气显然不够好,等了半天,在他几乎绝望准备冲向对面的站台加入拥挤的排队人群时,一辆车如风而至,在他跟前突然停下。“小风,别急,上车走吧。”龚美摇下车窗微微露笑,毕竟难掩心中的担忧和愁闷。风清扬吃惊之余,不敢耽搁,匆匆拉开车门窜进去。“龚大姐,嗯,龚总,他是不是有仇家报复啊,怎么对方下手这么狠毒?”龚美摇摇头,满脸茫然,低声说做生意的,你来我往营结人脉,有真情切意的好知己,有虚情假意的面上朋友,自然也会得罪人,不知什么时候便结仇遇上凶情狠意的恶冤家,万彼特本质善良,可是个性张扬不羁、难循常理,哪怕他真是精通玄学的活神仙,也没有办法捉微捕细,意识到自己又在哪里开罪同行,也不能提前预测何时会遭到劫难。龚美颇多唏嘘,娓娓而谈,焦虑眉色溢于言表,风清扬默默听着,想起那晚万彼特让自己推演八字之事,得到冲、害、刑关系,结果是“大凶”。他没有反驳龚美的话,心里却不断揣摩,那个时而傲气训斥、时而嬉笑打趣、偶尔赖在自己电瓶车上对行人指指点点、就像自己哥哥一般的中年男人,或许早已算准其会有凶厄临身?另一个八字,大概就是凶手的生辰四柱!这个念头冒出后,风清扬忍不住打个寒噤。
车子在医院门前停下,保安认识龚美——他的妻子恰恰就参与了扶持创业的计划,在家里和邻里间整日说叨她的好——听说她急着探望病人,遂自告奋勇替恩人泊车。两人匆匆赶住院部,三楼的VIP贵宾病房外,有两名警察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守卫安全,龚美自报身份后,他们谨慎地查阅身份证,转身轻轻敲敲门。李琦没精打采地探出脑袋点点头,把门缝敞开让出路。她哭了一晚上,魅力四射的双眼变得通红,憔悴了许多,头发湿漉漉的,散发出洗发水的悠悠清香。风清扬四处张望,VIP贵宾住院间的确与众不同,套房结构,进门后是不算太宽敞的方厅,有沙发,有桌子,电冰箱、电饭煲以及内设的卫生间一应俱全,厅后则是开窗朝南的内病厢屋。万彼特的大床边有一张小床,被褥凌乱,李琦急忙过去掀起被角遮住自己洗澡换下的内衣,不好意思地拢拢头发。
万彼特在本市没有亲属,至少从未听他提及过这档子事,所以李琦在仓促和惊慌之下,坐上救护车后便按照相关医务人员的要求,匆匆于家属签名栏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至于和被抢救病患的关系,她不及细忖,直接写上“妻子”两字。龚美等前脚刚进门,后面主治医生和护士就跟进来,说道什么“万夫人,我们得检查您先生的血压和心跳等生理体征”。龚美站在一旁惊讶地瞪圆眼睛,风清扬亦丈二和尚那个摸不着头脑,李琦羞臊得低下头,低声解释昨晚状况。龚美轻轻搂着她的肩膀,低声说:“危险期过去就好。还有,尽管我不懂观相识面,可从心底觉得你们很有夫妻缘,是那种几世不易修来的缘分。彼特心里有道坎,他自己绕不过去,真的很希望你帮帮他,彼此珍惜才能获得幸福。”想起自己的前夫,温婉和充满鼓励性的语气间,不知不觉掺杂着隐约的惆怅情绪。李琦没有正面回答,目光复杂而又充满深情地长长投睨到“丈夫”身上,似乎在同胸底的某个声音做对抗。突然,万彼特张开眼睛,半仰着身体想要坐起,腹部的伤口被牵引发出的剧烈疼痛激起满头的冷汗,“哎哟”一声重新倒下。李琦慌不迭冲过去,甚至粗暴地拨开挡在前面的女护士,语音颤抖地问:“怎么了,怎么了?”万彼特勉强张开嘴,如蚁呓般嗫嚅。李琦眼含热泪地点点头:“是啊,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才刚动完手术,伤口没能愈合,你得乖乖听话不能乱动。”风清扬转过身轻轻擦拭眼角。龚美拍拍他的背部,笑着说:“你看,我早说他有贵人庇护会没事的,现在我们都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不对吧?动情处铁血汉子也会嚎啕,何况你个半大不小的男孩,不用遮掩的?走,同我过去落井下石调侃他,机会难得啊!”
她不过玩笑罢,可某间大厦的窗明几亮的办公室内,还似乎真有人想要继续扎软刀子!
芮唐在办公室里匆匆瞥了一眼标题就把报纸扔下,提起手机拨打万彼特的号码,果然,对方没有开机。唐娜走进来,低声说:“这可真是出了大事,谁会这么怨恨他,下这样的重手啊?”语气有些生硬,对凶手充满愤慨和仇恨。芮唐哼了哼,一副山人早有先知之明的神气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一枚才刚买来的熊猫银币,说:“他啊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