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说:“我处的位置这有个很高的烟筒,你摸着路来,别走漏了消息。”
“等会我生一堆烟,你朝有烟的方向找。”
田九流在电话那头承当说:“好,有钱,我马上带人去!”
季有钱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二黑。
二黑把诺基亚当宝贝似的揣在兜里,然后提起袋子、扛起铁锹要走。
季有钱一把拦住二黑说:“怎么,你干什么去?”
二黑没好气地说:“怎么帮了你的忙,你还想抢我手机不成!”
然后哭丧着脸说:“我得先去拾一袋煤,不然回家煤也没拾到、还让我爹发现了我拿他的手机,肯定会揍我!”
季有钱瞥了一眼说:“我就是想让你等着,我好还你人情。”
“怎么还怕我是坏人不成!”
二黑一听“坏人”这个字眼,抬头看着季有钱衣角上的血迹、又看了看远处躺着的瘦子郝永志蓦地慌了,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们真不像好人!”
季有钱头一次被人说不像好人,心想:好坏还分外表么?索性吓唬二黑说:“我的车很快就到了,小心我把你卖到山里去!”
二黑更慌了,心想这么偏的地方,自己遇见两男一女,身上都沾着血,真可能是人贩子,越想越怕,“哇!”地一声哭了。
姒沐看二黑哭了,也有些慌了,不由嗔怒季有钱:“你干嘛吓唬他。”说着,姒沐蹲下来对二黑说:“别听他瞎说,他是个好人!”
二黑脸上淌过泪痕,脸蛋上被冲出一道跟周围肤色迥异的痕迹,心里觉得:还是漂亮姐姐长得亲近,于是靠近了姒沐,抽噎着弱弱问季有钱:“那你是干什么的?”
季有钱正抱着手臂望向远处,笑着说:“你问我?”
“我跟你一样,也是拾煤的,而且家里也是拾煤的。”
二黑半信半疑。
说话间,季有钱生起火,从地上找些干草盖在上面,一时间浓烟的呛味弥漫,姒沐也站到了背烟处。
二黑上前好奇地问:“你干什么呢?生火可不是这么生的。”
季有钱被烟呛得眼泪流,煽动者烟气说:“你往边上站站,别被熏着了。”
“我要生一堆火。”
二黑听完,却是走向远处,索性半跪在地上,搓起些烂叶子、枯草,然后费力地抱起一大堆。
二黑人小,抱来的枯草高过自己的头。
抱来枯草后又跑向跟远处一间废弃的屋子、大概是很久以前果园看园人的屋子,二黑从屋子里扯来一大堆黑色的油毛毡。
二黑一副老辣地口气对季有钱说:“不懂了吧!用这个,这个点着了烟气大!”
季有钱接过油毛毡。却见二黑额上的汗更多了,二黑索性抹了一把脸,顿时整个脸都花了。
季有钱心想:小孩人小,鬼精鬼精的,但人倒是很实在。
在二黑的帮助下,黄色的熏烟滚滚。
不多时,四五辆车队开来。
季有钱挥了挥手,车上下来的人正是田九流、张汉等人。
季有钱招呼田九流、指了指瘦子郝永志说:“他叫郝永志,北华街果农帮二把手。”
“你带他先走,呆个地方躲起来,没有我的电话不要把他交给任何人。”
田九流点了点头,拽着郝永志就把他扛到车上。
季有钱又对张汉后面的郭思、郭明兄弟俩招招手,指了指小孩二黑说:“多亏了这孩子,你帮我给他家送一堆煤去!替我谢谢他。”
“额,季董送多少合适呢?”郭明虽然不大明白小孩跟自己董事长的关系,但还是低着头毕恭毕敬地问道。
季有钱想了想,指了指远处的烟筒说:“一堆煤怎么也得有这个烟筒高吧!”
说到这,季有钱转身望向一旁姒沐说:“走,我们去警察局。”
说完,季有钱、姒沐上了保镖张汉的车。
车子驶出路口,几辆车分道而行。
二黑生平头一次坐在轿车里,美美地靠在椅子上,摸着A8L的德国进口皮具说:“真舒服。”
蓦地,看车字开出路口,有些慌了:“你跟季有钱那个拾煤的是一伙的吧!你不会是人贩子吧!”
郭明手上握着方向盘,第一次听见别人说自己董事长是拾煤的,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季有钱可不是你叫的。”
“他是我们季董,整个苔原有一半的私人煤矿都是他的。”
郭思更是无语,掸了掸烟灰说:“他如果愿意下调煤价,那么一夜间,整个SX省煤业板块的股票价格都会暴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