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拳平实地轰向季有钱。
季有钱强弩之末,索性不去再躲,咬牙一拳更疾,轰向死士唐左肋攻击点上。
“扑通”一声,季有钱整个身子跌落,死士唐也挨了一拳,不由后退了一步。
季有钱“啊!”地一声嘶吼,用西装的袖子抹去嘴角鲜血,双手撑地,竟是再站起来。
死士唐冷笑,欺身逼近季有钱:“我看你还能呈英雄多久!”说着又一拳轰下!
季有钱身子被唐一拳打得弓起,“呃”地一声,嘴里喷洒出血雾,吐得地板上血迹斑斑。
纵是这样,季有钱还是一拳递出,打在了唐的左肋击点上。
小姑季顺月不忍再看下去,上前抱住季有钱,用裘皮质的袖子为季有钱抹去嘴边的血,央求唐:“别再打了,再打会死人的!”
褚青在一旁脸上浮现出阴骛的怪笑:“怎么!寡妇姑姑也心疼你的杨过么?”
“不想让唐继续动手也好,你要当着季有钱的面给我吹下面!”
褚白出言阻拦:“够了,褚青!”
“什么样的女人你得不到,杀人也不过是头点地,何必侮辱一个人?”
褚青听在耳中,觉得姐姐褚白在袒护季有钱,不由得更加气恼,怒道:“怎么!我弄你的小白脸,你心疼了么?”
季有钱此时疼得胸口欲裂,倒抽凉气,艰难地抬起头,再直起身,明明身子摇摇晃晃,别说是唐,就是一个女人都能把季有钱推倒。
可季有钱咽下一口血水,看向死士唐、看向褚青等人,啐了一口唾液怒道:“放你妈的狗屁!有本事朝老子来!”
说这话的时候季有钱把牙关咬得紧紧地,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连站起来、直着身子都是凭着意志硬撑。
褚青被季有钱吐了口水,有些气急,喝令死士唐:“还愣着干嘛!给我打烂他的嘴!”
死士唐点了点头,心里却着实佩服眼前年轻人的战意,明明撑不下去,身体机能都开始妥协,可季有钱眼里的不甘、愤怒,像火一样,一点都不屈服!
小姑季顺月望着自己的侄子,鼻酸触动:曾经还是个少年的季有钱,转眼就像是一座山挡在自己面前,身形伟岸,没有什么让这个年轻人畏惧!连死亡都不能折了战意!
季有钱站在地上,脑海里想尽招式、办法,都觉得无计可施,一力降十会,再巧妙的招式不敢跟人硬拼,打不到对手身上,一切都是虚的!
蓦地,季有钱想起不器意的两句心法。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从心所欲而无距”
忽然间明悟:呆板的用书上的招式、技法跟敌人过招,自己就好像是一件器物,始终一切都是死的,沦为下乘;若能把自己的意念推动招式的演变,就是无招胜有招的境界,原有的武功、招式就升华为道的高度。
舜老不怎么识字,更是完全不懂“不器意”的内经表面的文字意思,只认为老子拳力天下第一,没什么能挡自己的拳意,拳意引动招式,无所惧,所以难逢敌手。
原来,“不器意”内经前半段不过是引导每个人对力之道的理解。
而现在季有钱开悟了!
季有钱挡在小姑季顺月身子,微微合上眼睛,搭手握拳,体内枯竭的五脏八脉如水一般活了过来,脉经阴阳劲力引导着拳势,一拳轰在死士唐的左下肋节点上,“砰!”地一声,死士唐身子一个趔趄仰翻!
没有境界的季有钱,只算是寻常高手的季有钱,纵然一身狼狈,还是让大海潮生、巍巍崖岸吾自高境界的死士唐嘴角流血。
褚青不可置信地惊道:“这怎么可能!”
褚白心里莫名一喜:“怎么不可能!事实摆在眼前。”
死士唐不甘地抹了抹嘴角,然后把血迹舔掉,这是对自己五十年武道生涯的奇耻大辱!
死士唐动了,接着季有钱脚下挪动,五脏八脉带动拳势,拳势牵引着身子飞起,嘴里大喝一声:“从心所欲而无距。”顺势一拳轰向死士唐。
明明死士唐先出手,刚才还是强弩之末的季有钱反而后发先至,一拳打在死士唐的拳面。
死士唐头一次吃痛,咧着嘴巴,倒抽一口凉气,惊愕地说:“好重的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