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季有钱正在盘膝养气打坐。Du00.coM
大厅口人影绰绰,季有钱一睁眼,看到是保镖队长张汉在门口徘徊。
此刻已是夜深,老宅里吴婕、田九流早已经入睡。
索性无聊,季有钱便开灯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喜力啤酒,走到门口递给张汉说:“怎么不去睡?今天不是不论你值夜么?”
张汉从季富海未发迹,已经是在季家当了三十年的保镖,这个资历大过季有钱的年龄,双手拿着冰镇啤酒的手左右搓着,显得局促不安。
季有钱笑了,从张汉手中拿过啤酒,替他拉开拉环,又一次递到张汉跟前道:“怎么了?”
张汉结过啤酒,仰起脖子灌了一同,吧咂吧咂嘴后半晌才蹦出几个字:“对不起,少爷。”
季有钱有些意外,拍了拍张汉肩膀,示意他把情绪平蓄了。
喝完啤酒的张汉很愧疚说:“少爷,是我的错,小的没用,害得田先生受了伤,更害得少爷明天就要跟人比武了。”
季有钱的抿了抿嘴唇,眼神澄澈,含蓄得像个少年,摇了摇头说:“田九流受伤,以及我跟人比武的事跟你扯不上关系,别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说到这,季有钱板着脸:“也别总什么少爷少爷的,你在季家付的苦劳比我年龄都大,我都说过了,在家里你喊我有钱就好!”
“诶!我记下了,少爷。”
张汉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服从,仿佛季有钱是在下达了什么命令。
季有钱看到灯光下张汉面庞如一尊门神,又想起当初季有钱跟季福全争夺季海董长位子,这个保镖队队长向很多年都不回老宅的季有钱承诺:“少爷,有我命在,您就无恙。”
对于张汉来说,老一辈的季富海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因此他曾经两次帮季富海挡子弹,也曾背着三百万现金去向绑匪交赎金救老板。
在季有钱小时候,正处于季富海事业的打江山阶段,仇家很多,稍有点风吹草动,老爹季富海就会让保镖张汉护送着季有钱上学,那时候的张汉总爱把季有钱架在脖子上,可以说季有钱是张汉看着长大的,再后来,等季有钱真的长大了,四处求学,却没了时间回苔原老宅。
所以说,不管季福全当初怎么拉拢张汉,这个西北实在汉子打心眼里认为:老板的儿子季有钱才是真的太子爷。
看到张汉身为武人却服老地说自己没用,季有钱心里很不是滋味,便扭过头对张汉说:“张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闲些日子把家里的婶子接到老宅,种种花养养草,没事在床头陪我爹说说话。”
“诶!我记下了,少爷。”
张汉虽娶了媳妇,年轻的时候因为保镖工作忙,就没要孩子。但他打心眼里待见季有钱这孩子,总觉得这个从小就长得很好看,见下人从不指声怄气的孩子颇有人情味,哪怕后来季有钱长大了,外界传着季有钱只是个懂花钱败家的阔少,他还是从心里护犊,觉得老板季富海拼了一辈子打下江山赚那么多钱,老板儿子就应该学会去花,旁人在那瞎咂舌什么!
想到明天季有钱就要跟庚不让那个金刚无隙的高手对决,张汉心里紧绷着,虽然清楚有些话作为下人不该问,但不问又总归心里不踏实,于是张汉试探着,也是半念叨着问:“少爷,自打你上初中后就很少回老宅了。”
“少爷,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功夫的?能打赢那庚不让么?”
季有钱走到张汉跟前,替着张汉拉上外套拉链,好包着他那被庚不让抓伤的手臂,解释说:“在外上学的时候不比在家里,一个人总怕被人欺负,就自学了咏春拳,好在得到一个咏春高手做指点,所以拳脚还说得过去,至于庚不让么?我心里有数,至少不会输的太惨。”说到这,季有钱望着窗外刮得有些扯乎的北风,低声道:“张叔,秋天夜里容易凉,早些休息吧!别学我爹似的,不知道服老。”
张汉回到屋里,遥遥看见大厅里独自站着的季有钱,揉了揉眼睛,觉得当年那个喜欢骑在自己脖子上的孩子又回来了。
有三十多年职业保镖生涯的张汉,裹紧了右臂上的纱布,嘴里念叨着:“少爷,对手太强,要当心呐!”
夜深人静,季有钱关了灯,盘坐在客厅中调息内劲。
内劲从脉息里汇聚,经脾脏、肝俞、肾俞、肺俞四脏,期间温寒交替,再从心门喷薄而出,如此循环往复,硬是一坐就是在客厅里浑然忘我的调息四个小时。
等季有钱醒来,觉得身体百骸轻盈,自言自语道:“我虽没领悟到形意劲的精髓,但单是这调息法门,就让我受益匪浅了。”
忽然觉得有些口渴,拿起旁边的紫砂老壶正准备喝水,却发现杯子下方凝成一层密实、有序的小水珠,季有钱看到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把内劲从手上分流出来,一颗颗分流成小水珠状态要好一些?
季有钱试着屏气发劲,一抬手掌上的劲力把紫砂壶推得老远,“砰”地一声,紫砂壶从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