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细雨间杀声震天,契丹大军如潮水涌向新安城,各式攻城器械间杂其中,投石机和驽机也相续发射,掩护着攻城车撞门车缓缓前行。Du00.coM新安城头则是落下无数飞箭,巨石,滚木,惨叫喊杀声不绝于耳,成片成片的契丹兵士倒下,却是无人后退半步,几人一组,举着巨盾迎着箭雨落石奋力前行。
血水夹杂着雨水顺着坡势,缓缓流入北水河……
陈风依旧穿着他那身官服,双手将长刀抱在胸前,神色冰冷的看着眼前这宛如人间地狱的画面,民族生存的法则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用上一个时辰,契丹军已经攻到城墙下,密密麻麻的云梯立了起来,此时城中的新安军和厢军不足三千人全部上城,用钩镰枪将搭到城头的云梯推倒,更是将一锅锅的热油倾倒而下,随即传来的就是一声声的惨叫,以及让人作呕的气味。饶是如此,时不时的也有几十的契丹人攻上了城头,却是在短时间内就被宋军屠戮殆尽。
那高耸的攻城车和撞门车在几百契丹士兵的推动下,缓缓的靠近新安城,撞门车更是在上方安装了个月牙形的顶盖,可阻挡飞矢和落石的冲击,眼看着撞门车就要驶进城门内,突然间一坛坛的烈酒从天而降,紧接着宋军丢下了一个个火把,轰的一声,火苗蹿出几丈高,那些身着皮甲的契丹人嚎叫着在地上乱滚,以求熄灭身上的火苗,而迎接他们的却是漫天的落石…
以陈风的地位和本事,自然不用亲自上阵杀敌,即便他很想,却也办不到,毕竟他那点功夫对付流氓什么的倒还算可以,但是对付契丹精兵怕是没什么胜算。之所以他坚持要上城,是为了鼓舞宋军士气,他要让宋军知道,大宋的文人并非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他陈风今天就要在这儿和大宋的兵将们共存亡。
未时刚过,原本的微风细雨,渐渐的变为狂风暴雨,契丹人不得不再一次的鸣金收兵,仅仅四个时辰的攻城战,契丹人损失不下二千人,而新安军伤亡三百余人,可谓是元气大伤。换做平日这一比七的伤亡率足以让宋军骄傲一番的,但是此时却是不同,虽然有二千余厢军可抽调,外加万余青壮民夫,但是在这种烈度的战争下,并非人人可参战。
老天再一次的拯救了陈风,拯救了宋军,要不是雨势加大,怕是用不上三个时辰,新安城必破!
种已桓满身的血火之色,带着十几名近卫在城墙上巡视着,陈风站在不远处看着远处的北水河那岸的契丹人大营,心中泛起一阵无力之感。他刚才也巡视了一圈,自然知道伤亡情况以及守城物品的消耗情况,滚木和热油几乎消耗的差不多了,石块倒是还有不少,明天再来一轮的话,怕是就要消耗殆尽了。
眼前是几万如狼似虎的契丹人,身后是几万大宋子民,退不得,更加不能退,这几日给契丹人如此重创,一旦城破,那面临的就是屠城。
“如何?”种已桓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陈风的身侧,低声问道。
陈风扭头看了看他,却是说道:“不妙,最多再守一日。”种已桓却是伸手一抹脸上的雨水,怪笑一声说道:“怕甚?!”
“锦意兄你说呢?”
种已桓嘿嘿的笑着说道:“莫言,不用担心,我相信刘曲定会不负所托!”陈风却是却是摇摇头说道:“怕是来不及了,即便雨势依旧,用不上两个时辰契丹人定会再次攻城!”
“那好啊!雨战外加夜战,不错不错!”
陈风被种已桓这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气的一乐,说道:“咱们身死倒是无所谓,只是这城内的数万百姓该当如何?”
种已桓一下子默然了起来,是啊,他太了解这些游牧民族的作为了,一旦城破,契丹人定然屠城,这城中的数万百姓怕是无人幸免。陈风看着城外那苍茫的大地,缓缓的说道:“锦意兄,即刻下令,令所有人上城,让钱蒙在厢军和青壮中挑选三千青壮,其中二千负责固守城门,剩余一千人将城内所有的火油收集起来,再将城门口的房屋全部拆除,木料都堆到城门前。还有我会让胡十三和卫明加强城中的治安,城中的那些细作怕是要行动了。”
“莫言,你……”
陈风一挥手说道:“不要说了,我就在此,城破人亡!到时候咱们兄弟一起上路,倒是也不寂寞!有酒没,怎么也要喝几口不是?”种已桓一伸手,身边的一个士兵将一个酒葫芦递到他的手里,种已桓又交给了陈风,还未等陈风打开喝上一口呢,才退下去不足一个时辰的契丹人的大营中又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声,陈风和种已桓相视一笑……
这次耶律重元几乎可以说是下足了血本,动用了二万余步军参与攻城,军中的攻城器械更是全部出动,此时的新安城下不仅喊杀声震天,更是被无数的火把映如白昼一般。云梯一排排的搭在城墙上,数不清的契丹人顶着落石飞箭向上奋力的攀爬着。
宋军则是奋力的将落石滚木推下,奈何敌军实在太多,短短二十几丈长,三丈宽的城墙上已经被契丹人突破多处,种已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