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六日
小丁和他们打牌的时候,他母亲忽然大笑着进来了,对小丁说:“小丁,有你一封信。www.DU00.COm”
“您又拆开看了吧?”
“让你猜中了,我拆了。”
吃完饭,有姑妈,母亲,英姐,小丁,一起去观看高坝洲工程。巨大的工地却相对平静,自动沙石料系统正在运转,载重车不断从河床拉起沙石,河水犹如一块块破碎的翡翠,连接着河两岸的大桥已经修好,无人的山岗上,密密麻麻长满松柏。
小丁不经意回头,看见水晶从远远的那边走来。他心一阵兴奋,便独自站在路边等待,果然是水晶,长发整齐,低着头,偶尔抬起来,脸庞真年轻。
这时有一股微微的春风从河道东方吹来,卷起沿河工地上的尘土,挡得人睁不开眼。
“头又开始疼了,”水晶揉揉头,看他一眼,水晶的父母晋哥夫妇俩都去了三峡工地,剩她一人在屋里。
二月十八日
“回来了?还以为你要老玩呢。”
他母亲笑嘻嘻,似乎感到对他不起,却又从不承认,小丁不理她母亲,板着脸自顾上楼。
“还得打工去,世态炎凉,人海茫茫,真的又要经历一番体力和生死的考验么?”
焦虑,****的世界与他无关,他是坟墓里的人。
三月七日
小丁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母亲爬上楼,有点艰难,母亲有点胖了,她在小丁身旁坐下,看会儿电视,咳嗽两声,说:“小丁,昨天他们在席上说的话你听见了吗?不好听呢。”
小丁一听,两条眉毛竖起来,脱口而出:“算了,好好相处几天就行了,还要多说什么?!”
他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走,等他在下面无聊地转了一圈儿,重新上楼,这才发现母亲还坐那里,脸却已变成黑色,很有点发抖的样子,小丁赶紧缓和语气,说别的。
不安的梦境,柳林上生成的浓白的雾,春天到来的早晨,白雾悄悄放开,一切又有希望。
三月十五日
又只剩下小丁一人在房间,写会儿诗,精疲力尽躺床上,就在半睡半醒之间,汽车奔驰如雷。
“这次你打算上哪儿呢?告诉我,你一定要告诉我,是什么地方?”
他父亲见小丁在收东西,便追着问他,父子间紧张沉默,父亲叹口气,走开了。
小丁伸手要钱,母亲翻出二十元给他,他拿在手,穿一件黄布夹克,一条发白牛仔裤,没回望一眼,向北去了。
走上设计院幽静的楼梯,推开办公室门,小华正站在桌旁设计。
“怎么现在才来?小建的信收到了吗?”
“收到了。”
“米米工作辞了,情绪不大好。”
“哦。”
“我们商量是不是找点事做?跟小建一说,小建也很赞成,自告奋勇给你写信。”
“我也不知能做什么,你看我这样子,又没真本事,跟人打交道尤其不行。”
“你行的,关键是要振作,不能没有起色,我对你充满信心,其实我也想把你带起来跟我搞设计,怕你觉得委屈,不知你的打算。”
“我可不会画图呀,打算?我没有什么打算。”
“走,跟我回去吧,不要为前途发愁,会有办法,宜昌同学这么多,怎么都能够想点办法,吃饭是没问题。小丁,你心里究竟有何打算,我还是没有把握,不好自作主张。”
“是的,这个,我——”
小丁脸涨红起来,恍然如风,他跟着小华回到他宿舍,两人在客厅小凳上干坐,彼此没有话说。
米米买菜从外面回了,眼圈微红,小丁站那微有尴尬。
“你回信好简洁,小华说这就是你的风格,怎么现在才来呢?”
小丁不知说什么好,三人吃过晚饭,有人敲门,进来一个大眼睛的姑娘,叫雪儿。小华夫妇忙招呼坐下,倒水递凳,接着又进来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叫小鱼。
米米开始笑起来,又过一会儿,一位花白头发慈祥庄重的老人出现门口,后面跟进一个戴眼镜的女青年,轻言少语,老人叫陶伯,水院教授,另一位大家都叫她菲菲姐。
小丁只在角落里坐着,听他们寒喧交流。坐下后,每人都拿一本赞美诗,一个女声升起来,引领大家开始歌唱,一屋人跟着唱起来,小丁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捧着一本赞美诗,紧紧低头,周围黑暗,小华坐他旁边。
他究竟唱不唱呢?这可真是一场可怕的战争呀,弄不好将失去最好的朋友,他脑中一片混乱,没有开口唱,大家起来祷告了。
“惟有神能照我所传的福音和所讲的耶酥基督,并照永古隐藏不言的奥秘,坚固你们的心,这奥秘如今显露出来,而且按着永生神的命,藉众先知的书指示万国的民,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