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九日
早晨起来,小丁头有些疼,踩在厂区排水沟的石板上,秋叶羽羽,爬上五楼,馒头吃完,打了开水,坐回自己位上。读零零小说她来了,她那明亮目光向他望来,举止一种温情!
他思维慢慢集中,全身兴奋起来,她一颦一笑间强烈的青春,感觉已落入他心,爱情已生根开花,冬天还没到来,他却以为春天来了。
“听说你和你师傅吵架了?”还没坐稳,她就冲他笑。
爱她吧。
她圆圆眼睛望他的时候多么专注,好象能从那里面看见他自己的理想和青春。小丁长久没有作答,她垂下头,一绺秀发落了。
旗师傅比平常来得早,他从容不迫大摇大摆地走进屋,衣履鲜亮,小丁立刻想着是不是马上开囗向他道歉,可他没有说。小璇笑着大声问旗师傅,语声中带有幸灾乐祸的味儿。
“旗师傅,听说小丁昨天和您吵架了?”说完她飞快瞥小丁一眼,小丁毫无表情,李师傅则有些惊讶,旗师傅一愣,脸望窗外,说:“昨天么,小丁已经给我道了歉,晚上又给我家里打了电话。”
小璇看小丁一眼,神情轻蔑,那热情也随之冷淡下来。
十一月二日
节日广场上,中心喷泉已经开启,高高的水柱奔腾不已,周围摆满各色秋花,彩旗猎猎,一大群孩子,释放了五彩气球,上升到充满秋阳的空间里,高天一两处闲云,一群鸽子从秋寒的楼宇间飞过。
小丁到书店看会儿书,然后到工人文化宫去。
这是一座民族风格的建筑。厅里厅外排满游戏机,一群群孩子专心致志玩游戏。里面院子,则是一副副草绿色台球桌,小丁楼上楼下看一遍,有美容院,按摩室,性门诊,摄影室,射击厅,棋牌室,图书馆,夜教室。舞厅录相,画廊旅行,不一而足。最底层的一个阴暗角落,他找到一间房子,门上钉着健身房三字。
交三十块钱,允许进了,里面光线不明,空气污浊,地上一张蹦床,两条长凳,三副杠铃,四只哑铃。一个个子不高,浑身肌肉的年轻人在一条长凳上练习仰卧弯举。
小丁脱光上身,做三组卧推,三组俯卧撑,三组仰卧飞鸟,胸肌立马鼓起,歇会儿,接下来做躬身提杠,负重提踵,弯举,深蹲,仰卧起坐,做完这些,他觉得有些疼痛恶心,便过去和那青年说话,交换一些练习心得。
看看过了二个钟头,他穿好衣服,慢慢走回,冲完凉水,全身又有那种熟悉的酸软,关节的疼痛,肌肉的痉挛,使他精神振作,在廊前和小月说几句话,回屋写作。
十一月五日
早上起来,穿条苹果绿运动裤,光上身跑步,沿河向里,经林荫道,跑进山沟小路,十多分钟,跑到水库脚下,一囗气登顶。站坝上,远处山间有条青石小路隐约可见,水色一天,肌肤寒麻交织。
黄昏下班后骑车到山城体育场跑步。暮色的运动场开始只他一人跑,随后也来了一位小伙和他一起跑。隔天就到文化宫健身,买鸡蛋,早上冲鸡蛋喝。
十一月十日
科里没科长,一切静悄悄的。上午小丁有事到化验室,那里的女人们笑不停。
“小丁,有女朋友吗?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小丁羞涩笑了。
“考研吗?考研就算了。”
小丁狼狈地退出来,回楼上,小璇的两个女伴小舞小冰来了,啁啁喳喳实在热闹。
“这些外地大学生特别脏,据说睡觉从不洗脚,你们看小丁头发,乱蓬蓬好象从来就没洗过。”
他在旁边,有些难堪,旗师傅进来了。
“唉,在计算机室忙半天,弄丢三个文件,白干了。”
“让小丁帮忙吧。”
“我早给领导讲,我只带他三个月,他干得好不好那不能由我说,我的事也不用麻烦他,严格地讲,他不能算是我真正徒弟,我也不算是他真正的师傅。”
“我这人也经常自审自察,我不是没缺点,但我不怕失败,退休以后干什么?没什么可干,四个儿女都已成家,我也算对得起公司,所以我要到深圳打工去,我怕什么?”旗师傅转身去了,剩下三个女孩子在屋里谈谈笑笑。
“这两张桌子打乒乓球最好,打乒乓球吧?”
十一月十一日
她们把球拍球网和球都带来了,不知怎的,小丁有些烦躁。
十一月十三日
中午,他拿出钥匙捅宿舍门,却怎么也打不开,门终于开了,小茂提裤子站门里。
“真烦人!”小茂不高兴地说。
小丁进去找饭盆,哪管小茂脸色,一回头,一个小姑娘穿戴整齐,坐床前。
“你们忙吧,”走在坡上,小丁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