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云烈扬,万里长空中,受伤的战鹰正在悲翔.
相守仁紧张的看着那挂着长长黑烟的飞机发怔,暗暗的为高志航祈祷,这飞机的故障出乎了相守仁的判断,如此浓烈的黑烟只让人感到心惊肉跳。Du00.coM
飞机越来越近,轰鸣声越来越大,那机身剧烈的抖动肉眼可见。
天啊,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相守仁的目光随着那降落的飞机而不断改变。
此时此刻,机舱内的高志航汗出如浆,衣服早已湿透,又被那滚烫的机舱温度蒸干,一层薄薄的盐花已经浮现在背脊。
距离地面两百米,飞行能力已经基本丧失。抓紧操纵杆,保持机身平衡,进行滑翔;
一百米,引擎停止转动,转向杆失灵,所幸已经进入降落轨道,努力保持机身平衡;
八十米,后舱起火,打开投弹舱,卸除燃烧部件,飞机基本失控;
六十米,起落装置无法打开,只能以机身底部进行缓冲降落。
五十米,飞机完全失控,事已至此,唯有听天由命!
高志航紧紧的握着操纵杆,倚靠着座舱,深情的看了看窗外,那一片美丽的长空,脚下的土地越发的接近,高大树木,熟悉的建筑一闪而过,此时,思绪连连,近日发生的种种犹如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浮现,严父慈母,将再也不见,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也许,自己就要报销在这里了,高志航无奈的想起了这句对武侯的著名赞赏诗句,对于出师未捷之英雄叹息,古今如一。
跑道已经近在眼前,可是那起落装置却依旧没有任何打开的动态,男儿不畏死,唯恨阵后亡!
国情凶险如此,我高志航还不能死!一种强烈的为国捐躯的豪情直冲高志航的大脑,将那等死的心再次激活,你们要我死,我可不能让你们如愿!高志航猛跺起脚来,拼命的拉动操纵杆,虽然操纵杆已经基本失效,可是有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我高志航命不该绝!”敏锐得感觉到飞机飞行姿态改变的高志航,用力的呼喊出这一从心底的呐喊!
“嘭……”飞机准确的冲在了跑道旁的草地上,机身晃动,火光四射,剧烈的震动,一下震晕了处于高度精神集中的高志航,那迫降在草地上的飞机用那厚重的机身,在土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土痕。
相守仁的心也跟着那在草地上滑翔的飞机上下跳动,终于飞机稳当下来,冒出了阵阵黑烟,千幸万幸没有爆炸,高志航,你可不能出事!相守仁按耐住狂跳的心脏率先狂奔了过去,而身后的地勤人员们也跟着相守仁向落机奔跑了过去.
高志航醒转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看着自己绑着绷带,吊起在半空的右腿,心中不仅咯噔一声,“我的腿?”
相守仁摇了摇头:“你放心,已经接好了!应该是不会影响到飞行驾驶的!”
看着高志航那绝望的眼神,相守仁明白他的担忧,连忙隐瞒着实际情况,安慰着高志航。有的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应当的,尤其是对病人。
高志航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我还能上天,怎样都行!”
看着高志航那如释重负,微笑的神情,相守仁不禁暗自感到心中痛楚不已,据南满医院的主治医生讲,高志航的右腿有一截粉碎性断裂,治疗后,只怕会双脚高低不一,行动不便,而且有很大几率造成用力不均,已经是难以再驾驶飞机了,因为这样的状态驾驶飞机的话,只怕已经不再如以往那般灵便。
这对于以飞翔为生命的高志航来讲,无疑是巨大的打击,虽然相守仁对那戴着金丝眼镜的日本主治医生很是怀疑,可是航空处的医务人员坚持要到这南满医院就医,这家医院的设备与人员虽然很好,不过主治医生多是日本人,光这一点,在相守仁的眼里,再好的医疗设备也是白搭,这些家伙会对我们王牌飞行员安什么好心?为什么,如此简单的道理,这些上位者就是想不通了?!
辞别了高志航,相守仁满心郁闷的离开了南满医院,外边正是艳阳高照,可是昨天在航空处的见识与方才与高志航的交谈,使得相守仁感觉不到一点温暖,感受不到一丝希望,那风怎么冷冷的,怎么也停不了?
刚才与高志航的交谈历历在目——
“守仁,尽量离开奉天总部,去外地机场或者其他分校!”高志航志气阑珊躺在床上看着相守仁认真的说着。
相守仁没有疑问,只是点了点头,从那中尉的身上与昨日的所见所闻上,东北航空处奉天总部的情况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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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仁,也不瞒你说了,这次并不是意外,我知道,是有人要我死!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不过,如果有那一天,我死了,记住,请你一定要捍卫我们头上的这片蓝天,日本领先我们太多,那帮倭奴不安好心!一定要答应我!”
相守仁不断的咀嚼着高志航的言语,回想起高志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