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可过多干涉。”
李白突得站起,大喊一声:“什么?”
待见周围诸酒客皆瞪眼相向,他又悻悻然坐下,若有所悟地说道:“难怪司马兄那天在百花潭说了这许多别有深意的话语,呵呵,你是怕咱们仙宗十友受这斗天牵绊,不再同心同德,互为知己好友了。”言罢苦涩地笑着。
司马承祯亦是一叹,方道:“太白,你执意求仙问道,是为把李唐打造成一个理想中的天堂之国。可是在此之前,你必须要参与斗天。世俗的权势、兵力、人脉、民心、财富都成为斗天中的制胜关键,而你,现在拥有什么?”
李白默然不语,低头沉思。窗外大雪纷飞,令人心凉!
司马承祯道:“而且,而且以你的性子,极有可能被别人利用也不自知,要是哪一日我修为到了小天位,恐怕都不能帮你照应了。”
李白看了看,轻轻地道:“谢过司马兄了,李白受教了。走吧,去看看宋兄吧。”
——他终是听出来司马承桢的话中之意。卢藏用归隐终南山,言曰:东西有二郭,见者皆堂皇,司马承祯看出他假归隐,真入仕的想法,只是若是玄宗大帝坐镇西京,倒还好说,但如今西京却是安若素的伪燕。
——宋之问经年不与诸人联络,可偏偏在子美、王维欲入襄阳时碰上,若一同关押倒还好说,偏偏又在安若素驾临襄阳时被押还襄阳。李白担心他在襄阳有失,硬是拉着热情不高的司马承祯赶往襄阳,原来司马承祯却是担心这宋之问已经不是当年与诸人一起饮酒赋诗的宋之问了。
——他们与王维见面之后,司马承祯更是感觉仿佛有一张大网向诸人罩来。而他李白却从未担心过。
两人长身而起,一摸却发现均是没有现银,相视一笑。便从窗中一跃而下,身后自有伙计宾客叫嚷不止,但见一枚羊脂玉佩从窗外飞入,静静地落在桌上,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店家且收着,权作酒钱。”
楼上众人兀自惊诧,却见一位油头粉面、穿红戴绿的公子哥扭捏走来,拾了玉佩便施施然离去,边走边说:“又有钱去‘燕春楼’了。”
诸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妖冶公子是何来头,只是他拿了玉佩无人过问,出了酒馆后当真往那西面“杏花巷”行去,在布满积雪的道路上踩出一行凌乱的脚印。
是夜,李白与司马承祯施展“太清隐”潜入襄阳王府,绕开守卫、避离中心地带,本想着一探虚实,查查宋之问的下落,却突然听到一位贼眉鼠眼的太监说道:“你们几个把这些酒菜送到城南宋之问大人的府上去。”
之后便见约莫五六个厨子拿着菜篮、酒坛直出王府而去。
李白与司马承祯兀自一心惊,却仍是存着一个万一的想法,尤其是李白,二话不说便跟了上去。司马承祯看罢摇了摇头,心道:“且不说是真是假,你就不怕这是请君入瓮的把戏?”
李白橙沉着脸,一言不发,轻轻地吊在几个厨子身后,转过几条巷子,径往一府邸行去,那府上挂有牌匾,大隶“宋府”二字,门前有两只镇宅石狮,看那陈设布置,似乎是以前郡守府的署衙。上面落满积雪,仿佛压在李白心头,透心儿凉。
李白兀自施出隐匿身形的法术,也不与司马承祯商量,便跟着厨子进了“宋府。”
酒菜被抬到书房,一个面容苍老、身着儒袍、戴平巾帻,三绺须,长脸,鹰眼,佩剑的中年老者摆摆手问道:“这酒菜是何人所赏?”
为首的那厨子施了一揖答道:“回宋大人,奴才不知,只是李侍卫长吩咐下来,叫奴才们做好了夜宵给您送过来驱驱寒气。”
那老者不停地捋着短须,略微沉思道:“李侍卫长?那便是帝尊赏赐的么?”言罢也不等送饭的厨子答话,便示意他们离去。
这老者依次翻了翻箪壶之中的酒菜,也不进食,只是怔怔看着,脸上流露出悲苦无奈的神情。突然便淡淡说道:“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有朋自远方来,何不现身一见?”
书房空气一阵氤氲,李白与司马承祯便自堂前显现了出来。也不待说话,便听宋之问拍手说道:“尝听闻道家术法高深莫测,今夜一见,果真神妙异常啊。”
司马承祯淡淡笑道:“道家术法自是高深莫测,然而这‘太清隐’却是道家圣术‘一气化三清’中的小术,我等修为低下,尚难全现其神异啊。”
李白黑青着脸,也不说话,兀自盯着宋之问,仿佛等他解释。
司马承祯看在眼里无奈摇头,这样的心态恐怕也只是比子美能略微成熟些吧,不过也难怪,摩诘为保他不在狱中出事,甘愿去做个小小伪官也不能被他谅解,更何况李白却是碰上一个完全投入敌营的故友,如何能不心痛。
——他李白就是一个将兄弟情义看得极重的人,却不知是福是祸。
宋之问哈哈一笑,声音透出苍凉之意,径自关上门窗,邀李白司马承祯一坐。李白犹是不坐,司马承祯也不管他,独在宋之问对面坐下笑呵呵地看着他。仙宗十友依年岁来说,宋之问与卢藏用相若,均是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