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分明,这老者正是神枪山庄的庄主老贼阴文,这少者却是一两年前唱着《桃花庵歌》,离开东京桃花庵赶赴江南的杨小郎。
时光如流水,杨小郎长高了些,圆滚滚的身躯,圆圆的脸蛋上灰暗惨白,沾染不少血渍泥垢。乱蓬蓬的的一头乌发之下,那两只大眼布满了血丝,但依然明亮,依然精灵古怪,透出固有的纯真与热情,以及增添的三分沉稳。
看来,老贼阴文本意要骗杨小郎交出什么心法再杀他,无奈杨小郎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肯上当。阴文有伤在身,又怕夜长梦多,此时也失去了耐心,大枪一端,内力涌处抖了一个硕大的枪花,红缨忽然直立起来如红花绽放,那花蕊却是明晃晃寒气森森的夺命毒蛇,带着风声猛然朝杨小郎刺去。
明白阴文比自己功力深厚,杨小郎不敢硬架,艰难移动着脚步与阴文游斗。两人看来都经过长途跋涉,杨小郎被阴文一路追杀,内力早已消耗得七七八八,再加上有伤在身,挪动起脚步来远不如往常灵便,被阴文一杆大枪压得喘不过气来,岌岌可危。
阴文可不是他弟弟阴武那半瓶子货色,他枪法高强,内力深厚,并不好对付,虽然声名狼藉,却是江湖一流好手,等闲之人不好招架。阿错想觅到一个最佳时机,给阴文来一个狠的,最好结果了这老贼,给师姐也给自己报仇。火刑柱旁被这老贼活生生割下的那一块皮的滋味,阿错记忆犹新。
想要偷袭老贼又谈何容易,稍有动静就会被发现,免不了了又是一场血战。阿错倒也不惧阴文,只是放心不下师姐丰色,担心时间久了有意外发生。迟疑之间,见杨小郎危在旦夕,不出手时不行了,
转念之间,阿错眉头一皱,捏着嗓子高喊一声:“住手,都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他微微佝偻着腰,迈步从树后走出来。
阴文与杨小郎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树林中竟然还有别人,都跳出圈外看着阿错。
阿错挺挺总也直不起的腰板骂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东西,竟然敢在此地擅自动手?”
阴文何等身份,瞧见一个猥琐汉子对自己大呼小叫,早已动了杀机。可此人心机深沉,并没有贸然动手,而是沉声问道:“老夫要在这里解决私人恩怨,与阁下何干?还请速速离去,否则后果难虞。”
阿错咯咯怪笑,向前走了几步:“老匹夫,你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此地是我阎王寨的地盘,你们不打招呼就敢进来,已经冒犯了我家大王剥皮挖心的规矩,死到临头不说求饶,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后果难虞,真是无知至极,可笑至极。”
阴文怒极:“什么阎王寨,快滚,惹恼了老夫统统让你们见阎王。”阴文一心要除掉杨小郎再说,以免留下后患,故而暂且压下杀机,心中决定把这姓杨的小子除掉,就立即去把这什么阎王寨杀个鸡犬不留。
不被他欺负已经是别人的幸运,哪有别人欺负他阴文的道理!
“什么?你说什么?”阿错闻言走到阴文面前,手指点着尖声骂了起来,“老狗,你说要灭了了我们阎王寨?你得了失心疯了吧?你也不打听打听,这石塘镇的镇长见了我们大王都是恭恭敬敬的,你竟然说灭了我们阎王寨?哈,你死定了,镇长也救不了你。”
杨小郎在旁边喘着气道:“这位壮士,这老狗是有名的淫贼,家里美女金银数不胜数,你们要是把他捉住,就发财了。”杨小郎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一个只能让镇长害怕的山贼能有多大本事,不过都不是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也是好的,自己总算多了一线生机,能借机逃跑那是最妙不过。
阿错的嗓子更尖了,手点阴文:“什么?你也是淫贼?好贼子,竟然敢抢我家大王的生意,留你不得。老子这就喊人去,定要阉了你这老贼,让你断子绝孙不可,断子绝孙,你等着吧。”
阿错装模作样转身要走,阴文早已气炸了肺,儿子阴双英、侄子阴有光、弟弟阴武皆死于阿错的手下,断子绝孙是他的逆鳞,竟被这个看来其貌不扬的山间野贼连声叫骂,气得他再也无法压抑那勃然迸发的杀机,长枪一抖如怪蟒翻身,就向阿错刺去,要一枪将这个黄脸汉子捅个窟窿方才解恨。
“蟊贼,去死吧!”
阿错装作大惊失色,慌忙闪过扭身就跑,可能是惊吓的缘故,跑得跌跌撞撞不过两步竟然一脚跌在地上,并作势要在地上翻滚躲避阴文的刺杀。阴文哪容一个小小的草贼在面前猖狂,大踏步赶来高高举起大枪猛然刺下,要将这不知死活的蟊贼钉在地上。
阿错见阴文果然把自己当做了无足轻重的蟊贼,心中一喜。此时阴文胸腹空门大开,正是偷袭的好时机,他蓦然左手甩动,将手中暗藏的所有的铁丸一下子打向阴文,同时闪身一跃而起,反手抽出身后长风剑直向阴文腰间插去。
从阴文动手到阿错扮成的黄脸山贼反击,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快得杨小郎都没反应过来,既没有来得及相助,也没有趁机逃跑。
好个阴文,果然功力深厚经验老到,虽然大意之下遇袭,但反应极快,就见他猛然甩头拧身横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