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刹城契丹驿馆书房中,耶律阿保机揉了揉干涉的双眼,又倒了杯凉茶,润了润喉咙,才从躺椅上坐起身来……
昨夜回来后,他就忙着应付落至讫蒙火烧契丹藏兵处之事,直到黎明时分,才暂告一段落,自己又处理了一些军务,方在躺椅中合上眼睛,小睡了片刻。Du00.coM
契丹在城中本有三处藏兵之所,均打着客栈的牌子作掩护,落至讫蒙烧毁的只是其中一座,而在起火之时训练有素的兵士们已迅速疏散,所以几乎没有造成损失,之后这些人又在耶律阿保机的命令下,化整为零,分散在城中各处,随时待命。
好在喀刹城中木制房屋较多,平时或大或小常有失火之事发生,所以此番客栈被烧,并没有引起城中鞑靼官员的特别注意。不过,有一点让耶律阿保机放心不下的是,另外两处藏兵之所必然处在落至讫蒙的严密监视之中,当下之计,只能舍弃两处客栈,把另外两支队伍也化整为零,让落至讫蒙找不到针对的目标才是上策。可如此一来,传达军令时就要颇费周折,不过,眼下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如此安排。
最让他担心的还是韩知古的安危,他本来有把握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韩知古,从中再查出石敬瑭与刘知远的下落,可昨夜暗中搜索的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为了应对此类事情的发生,耶律阿保机的随行重要人员都带着一个装有特制鱼骨粉的布包,如果发生了意外情况,可以撕破布包,把鱼骨粉粘在衣袍之上,这种特制的鱼骨粉无色无味,只有受过训练的猎犬,才能闻到……昨夜,耶律阿保机派出手下人用猎犬寻找韩先生的下落,开始时候,猎犬仿佛闻到了鱼骨粉的味道,可追到城中的一条水渠旁,猎犬便失去了目标,众人沿着水渠搜索了一番,才在下游的木桥墩处发现了韩先生湿透了的外袍,此外再无其他收获,众人只能无功而返。
此番落至讫蒙以韩知古作为人质,要挟他刺杀塔尔宏图,等于扼住自己的咽喉,让他一时之间,很难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而对于有心称霸塞北的耶律阿保机来说,韩知古这样的重要谋士,是他无论如何都要保全的……落至讫蒙,看来此人已成了阻碍自己的心腹之患,必须尽快设法除掉。
值得欣慰的是,黎明时分,他接到耶律德光的鹞鹰传书,其中用暗语写到,城外的部署一切如故,耶律阿保机才略感宽心……
正在他患得患失之际,手下将官来报:“党项可汗拓跋思恭,吐谷浑可汗慕容兆求见。”
耶律阿保机闻报,略微沉吟了片刻,道:“有请,前厅看茶。”
契丹驿馆的前厅中,三人寒暄了一番后,才分宾主落座……
慕容兆先开口道:“昨日我押送耶律剌葛途中不慎被劫,实在是惭愧至极,今日我二人来此,正是为了极力补救此事,从而表明我两族愿与贵族合作的诚意……”
耶律阿保机笑道:“慕容兄言重了,耶律剌葛被劫本是意外,这更加证明了在喀刹城中有人要置你我于死地而后快,如此形势险峻之时,我们几人定要精诚合作,才能化险为夷……哦,不知慕容兄的腿伤怎么样了?”
慕容兆笑道:“伤口已经愈合了很多,只是还不能与人交手……”
耶律阿保机点了点头,道:“我随行带了很多本族特制的刀伤药,一会儿慕容兄定要带些回去敷用。”
“哦,如此说来,多谢耶律可汗。”
一旁的拓跋思恭插言道:“我两人此番来访,是有份厚礼要赠与可汗……”
耶律阿保机面露疑惑神色,等待着拓跋思恭的下文……
拓跋思恭接着道:“不知耶律兄知不知道贵族谋士韩知古先生的下落?”
此言一出,正说中耶律阿保机的心事,他并没有想到此二人会知道韩之古的下落,连忙问道:“噢,二位可知韩先生的下落?还请速告我知。”
拓跋思恭轻松地道:“可汗勿躁,韩先生此刻并没有危险,我二人来此,正是为了此事。”
“不知两位是如何得知韩先生下落的?”耶律阿保机不解道。
拓跋思恭闻言,拿起桌案上的奶茶,饮了一口,缓缓道:“可汗是否记得前日晚,你我与李兄三人在城外巧遇之时,我曾说过,本人在城外藏有的一支队伍被鞑靼军围歼一事?”
耶律阿保机点了点头。
拓跋思恭接着道:“后来经过打探,才确定此事是塔尔柯所为。此番塔尔柯陈大兵于城外,等于切断了我们的生路,可以说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权衡利弊之后,我与慕容兄做出了冒险刺杀塔尔柯的决定……事情如果成功的话,还可以借此打击塔尔宏图,让他不敢公然与众可汗为敌,可实际情况却发生了一些变化……”
“什么变化?”
“昨夜三更时分……”拓跋思恭望着杯中乳白色的奶茶,陷入回忆之中……
喀刹成西北角的林场中,拓跋思恭与慕容兆带着三十几名族中好手,借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