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李克用开口,李嗣源先道:“果然如父亲大人所言,石敬瑭与刘知远二人突然消失不见,军中并无人知晓他们的下落……”
“嗯,关于此事为父已经想定了对策,恐怕不久后便会有此二人消息,到时候我们再设法营救,此刻鞑靼军中的情况怎样?”
“这正是我想报告的,情况很不乐观……石、刘二人的突然失踪,引起了塔尔守义的警觉,他认为此二人定是在暗中搞什么名堂,才突然消失不见。Du00.coM在如此紧要关头,塔尔守义最怕的就是六万沙陀兵士突然哗变,转而听从父亲的命令,所以……”
“所以怎样?”
“所以塔尔守义昨夜三更之后,突然以商议军务要事为名,在其府邸召集了所有军中的鞑靼、沙陀将领。”
“结果如何?”
李嗣源摇了摇头,道:“塔尔守义在府邸中早已设下埋伏……此刻我族将领均被收缴了武器,软禁起来,不仅如此,其手下鞑靼将领已悉数接管了我族将领的军中职务……”
李克用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又道:“他们安危如何?”
“这个还请父亲放心,塔尔守义惧怕引起沙陀兵士哗变,虽然软禁了我族将领,但其名义是请众人在府中好好休息,还不敢对他们下毒手,并声称明日斗羊宴结束之后,自然会放他们回去,官复原职……”
“哼!好一个塔尔守义,其手段确实比其兄长狠辣得多,宴会结束之后,就是我族将领的死期!”
屋中一阵沉默……
李克用叹了口气,又道:“塔尔守义这么做确实行之有效,并打乱了为父之前的部署,此刻沙陀军中一定人心惶惶,且指挥权已被剥夺,我们再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兵变,已不可能了……不过,归根到底,这一切都是拜落至讫蒙所赐,此人已经成了我们必须除掉的死敌。”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还请父亲……”
李克用一扬手,打断了李嗣源的问话,他沉思了良久,才道:“此事关系重大,稍晚时候我会召开族内的作战会议,再容我想想,到时候与大家一起商议应对之策……”
李嗣源颔首称是……
李克用长舒了口气,望着窗外的晴朗天空,心中郁闷稍有缓解……石刘二人到底被落至讫蒙关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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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刹城中的大街小巷上洋溢着节日的欢快气氛,服饰各异的人们摩肩擦踵,有说有笑,南北商家把琳琅满目的货物摆了满地,任凭路人挑选,道旁的各种小吃飘香四溢,让游人食欲大动,流连忘返,只是街上巡逻的鞑靼兵士,明显增多了……
城南大街的熙攘人群中,两位风尘仆仆的老僧人牵着马匹,随着人流缓缓向前踱步……
其中年长一些的僧人身材枯瘦,面容苍老,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棕色僧袍上沾满了尘土,另一位僧人则显得精神健硕,面色平和,一幅自在表情。
年长些的僧人闻着街边烤肉的焦香,有些难忍腹中饥饿,回身道:“师弟……”
老僧赶忙道:“普照师兄。”
“天近晌午,我觉得腹中空空如也,你我是否应该找个地方歇歇……”
“原来如此……”
老僧四下望了望,道:“前面有座饭庄,我们就在此用些斋饭吧……”
普照随口道:“也好,也好……”
二人来到饭庄门口,在拴马桩上拴好了马匹,就要往里走……
伙计见来者是两个七老八十的和尚,不由心中一阵不快,连忙迎上去道:“和尚来得太早,现在还没到午饭时候,要想化缘,下午晚些再来。”
老僧忙道:“施主误会了,我二人非是来此化缘,只是腹中饥饿,来买些斋饭。”
伙计一听,连忙变换了脸色,笑脸道:“我看两位慈眉善目,必是有道高僧,本店冷荤热素一应俱全,二位里边请……”
二人进入店中,见食客不多,便就近找了张方桌坐下,老僧点了两碗素面,四碟青菜,四个馒头,伙计应声而去。
“嗨……”
普照叹了口气,随即拿起茶壶,倒了杯温茶,一饮而尽。
老僧疑惑道:“师兄为何叹气?”
普照慢条斯理地道:“一路之上,我观师弟言行,觉得师弟修身有余,修心不足,才有此一叹……”
“哦,何处不足?还望师兄指正。”
普照接着道:“就拿师弟一路吃素来说,便难以出离苦海,超脱成佛……”
老僧闻言不语……
普照又道:“昔日释迦摩尼在天竺周游讲法之时,每日只化缘三次,所得之物无论荤素,均心存感激,以之果腹,并不以荤腥为戒。可我佛的教义传到中原后,便在儒家等世俗的眼光下套上了层层枷锁,变得奇形怪状。就拿这不食肉来说,本是南北朝时梁武帝萧衍根据《楞伽经》上的一句经文,有感而发,才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