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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德来老店’的上等客房里,李克用站在窗前,注视着院中纷纷的落叶,盘算着今后的打算。Du00.coM
李克用等人在晋州城成功击退了‘假沙盗’之后,只宿了一晚,便护送着商队启程了,众人紧赶慢赶,走了两天,才来到晋阳城。所幸的是从晋州到晋阳这段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一切都出乎意料的平静。
进入晋阳之后,由于队伍人数众多,大家不能住在一个客店里,众人便各找投宿之处了。
李克用等一行八人、本杰明神父、洛克的骑士团和室韦族赤幕尔的队伍共两百六十人左右,都住在晋阳城有名的大客店德来老店,而鲍怀安与其他几支商队因为要兜售一些货物,则另寻了住处。
此刻的李克用心知只要过了边关云州,翻过长城,再向北走一段路,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鞑靼族的喀刹城。
在那里他就可以如愿的见到自己的父亲、妻儿和族人们了,算起来已经有五、六年不曾相见,在长安作人质时,为了不让别有用心之人抓住把柄,自己和家人之间就连信笺也没有通过一封,父亲的身体还好吗?儿子存勖应该长成十八岁的大孩子了吧,他是什么样子?还喜欢学一些卖艺之人唱戏吗?
李克用拼命回忆,也只能回忆出五、六年前李存勖还是孩子时的样子,现在的李存勖在他的脑海中则变得模糊起来,以李嗣源、李存孝为首的义子们又怎么样了?他忽然发现,自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
可眼前的形势又把他从思乡之情中拉了出来,首先,鞑靼族和沙陀族一直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这两族的势力也是他赖以反攻黄巢的资本。况且自己的族人居住在鞑靼族的领地,所以无论如何不能明着与鞑靼族发生冲突。此番鞑靼可汗塔尔宏图购买火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真是想在斗羊宴上对各族可汗不利?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些心寒,如果事情向最坏的方向发展的话,那么塔尔宏图对沙陀族是抱着怎样的态度呢?是要继续合作,还是要一并铲除?看来塞北各族之间的争斗,并不次于中原各藩镇的明争暗斗,自己还要多加提防为好。
另外,这批火器对于自己将来扩展势力,反攻中原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如果要是能据为己有的话,不但保证了斗羊宴的安全,还增加了自己的资本,可谓一举两得。不过,此事一定要作得周密,如果传到鞑靼族的耳朵里,可就不妙了,到底要怎么办才稳妥呢……
正在这时,叩门声响起,紧接着门被推开,‘老算盘’鲍怀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
二人客气了一番,才切入正题。
鲍怀安道:“不瞒李兄,我这次押送的货物已经在晋阳城里交接给买家了,如今落得一身轻松,今日就准备启程回南方,所以特来告别。”
“哦,是谁有这么大的胃口,能一下子买下鲍老的所有货物?”李克用问道。
“呵呵,我这次所押送的货物本来都是塞北鞑靼族包下来的,昨日鞑靼族的可汗派了两名将军来提货,一个叫采木措,一个叫采木铎,是兄弟二人,他们已经付清了钱款。所以从此到喀刹城的路,就由这两名将军带着自己的人马押送了,我也就提前完成了任务。这本来与原定计划不符,不过,我想可能是鞑靼可汗考虑到路上并不安稳,才派人来接手的吧。”鲍怀安回答道。
李克用闻言,想起采木措、采木铎两人是塔尔宏图手下将领,和自己还曾有过接触,如今特派他们两人来押送这批火器,可见塔尔宏图也意识到了,有人会对火器下手。
李克用又道:“鲍老不是还想在塞北采买一些货物运往江南吗?怎么又不去了?”
“唉!一路之上太危险了,前两日在晋州城要不是有李兄相助,我们恐怕会赔的血本无归,还险些搭上我这条老命,所以我准备就地在晋阳采办些货物,虽然这里的价钱要比塞北贵很多,不过算起来也是有利可图的,就将就着办了几车。”鲍怀安叹道。
“原来如此……”
鲍怀安慢慢站起身来,欠身道:“那么李兄,有缘再见吧。”
说罢,转身就向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又转过身来,拍了拍脑袋,道:“哟,你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
说着,从怀中掏出个小包裹,展开道:“这是我们几支商队为了感谢李兄等人的救命之恩,而准备的十几锭金子,托我来交给李兄,其中分成三份,李兄一份,洛克男爵和赤幕尔各一份,还望李兄代为转交。礼轻情意重,李兄不要推脱……哦,对了,我听说洛克男爵不是一直想知道香料的原产地吗?这本是我们经商之人中的秘密,本是不对外说的,可我就破回例,告诉李兄,也望一并转达给洛克男爵知晓……”
“如此说来,多谢众位的厚意!克用洗耳恭听……”
鲍怀安语罢,告辞而去。
望着鲍怀安的背影,李克用愣了半天,他只是感觉到有些事情仿佛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但又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