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是看图作文,图上画有两颗小树,两颗小树之间栓着一根绳子,绳子上面坐着两个背书包的学生在荡秋千。Du00.coM在他们的压迫下,两颗小树腰都快弯成了贺红军的曾祖婆了。
这类型题目,谁都看明白,关键就看作者的文笔和论述有没有新意了。作文的要求是四百字以上,不知是不是印漏了,还是别有原因,没有要求以下,这正合贺红军的心意。因为他写作文向来喜欢信马由疆,别的同学平时作文一般都是一千字左右,他的起码三千字。
他思索了一下,就动笔了。越写越有劲,大论特论起来!他从大家自小不培养爱惜树木的意识论起,论到森林的乱砍乱伐,论到环保的任重道远,论到地球之肺的重要,甚至论到了当年5。6大兴安岭的那场“冬天里的一把火”,连试卷的背面都写满了,他还意犹未尽,大有要在当一回徐文长的冲动。
徐文长就是徐渭,明代的大文豪,他年轻时参加会考,第一次由于文章写得太过精练,又不遵潜规则,被考官批示写太短而落选。第二次再考时,他见考官还是那个考官,便来个长的,卷子写完了,就写桌子上,桌子写满了,就写凳子上,最后他连桌带凳抱上去交卷……结果,自然又落选了,但“徐文长”之美名却从此远扬。
贺红军终归没有人家徐渭的胆子,最后只好遗憾地匆匆结尾。他回过头来看一遍,虽然不甚满意,但他对自己的钢笔书法却是洋洋自得。满纸的笔迹工整流畅,纤浓适中得有如名家书帖。
贺红军满意往卷子上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却发现那位秃顶的监考老师此刻并不在教室里,而是站在门外同别人说话。
……
“老邓,我发现你的学生好历害呀!”
“你说的是哪一个?女的吗?”
“不是,第三行排第四的那个男同学,他连作文都快写完了。”
“你说他呀!他只是成绩一般般的学生啦!”
……
原来在门外同监考老师说话的是教贺红军他们语文的邓老师,贺红军听着,听着,脑子热起来,冷哼一声站起来,捧着试卷大步走向讲台。
那位秃顶的监考老师也就是闲聊几句罢了,此刻正转身步入教室,一见走上来的贺红军,神情一紧:“交卷了?!”不由看了一下手表,“才过50分钟呀?!你……”他一脸惊讶,从教几十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是的,老师,我做完了,我要交卷!”贺红军从容地应了一声,便将卷子郑重地铺在讲台上……
门外,贺红军瞥了一眼满脸惊诧地看着他他的语文老师,却懒得理会他,只在窗口远远朝考室里的林月芬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贺红军如此的交卷速度,恐怕全国上下没有几个学考生能做得够,而且语文单科成绩还考了个全县第一,多年以后,贺红军还为自己曾有过的这样神勇表现而自豪。
下午考的科目是英语,贺红军心里最没底,忐忑不安地早早来到考室外面的一株凤凰树下,因为吃午饭的时候,林月芬千叮万嘱,约他在此等候,有事要交待。果然,他刚到才一分钟,林月芬也出现了。
贺红军忙问她:“什么事?”
林月芬先看了看四周,此刻大家还午睡,只有他俩,便给他递上一张纸条,然后悄声道:“等一下你注意看我的手势。”她说着,伸两手掌举在贺红军的面前,纤纤十指不时地屈伸点按,一边她还解释着动作的意思。
贺红军看着她的手势,再看纸条上她画的只有他看得懂的符号,立即明白了:林月芬为什么苦心积虑坐在他的前面,原来是为了考试时帮他一把。他和林月芬都精通一种叫“掌上金”的古代速算术,这种速算术不用借助任何计算工具,不用眼看,仅凭一只手就可以迅速准确地算出多位数的加、减、乘、除以及平方、开方,这种速算法最早记载于明代数学家程大位的《直指算法统综》,到现在至少有四百多年了,由于一向只在业内口传身授,解放后就没有多少人能懂了,至现在已失传。但事无绝对,偏偏他和林月芬都是精通“一掌金”的高手。现在,林月芬又将“一掌金”改良了,教他如何用数字代替英文字母。
“我明白了,放心好了。”贺红军苦笑一下,点点头,“作弊就作弊吧,反正无论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他想,这妮子也真是的,不早说,保密得象国安局似的。
林月芬是出了名的百分机器,特别是英语科目。同她私交甚笃的吴迪雅教导主任,曾是一位卓越的高中英语教师,这三年来,对林月芬喜爱有加的她不余遗力苦心独授,再加上林月芬非一般的聪颖和对英文的浓厚兴趣,使得现在林月芬的英语水平已远远超过初中甚至高中的标准,用吴主任的话说是达到了六级甚至专业六级。
林月芬故意放慢自己的填题速度,写写停停,她握笔的右手的手指轻点笔杆的动作是传达题目的顺序,而不经意间放在桌子边沿下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