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墨自古闻名至今,素有“丰肌腻理,光泽如漆”、“落纸如漆,万代存真”的美誉,并有“黄金易得,李墨难求”之说。Du00.coM“李墨”是徵墨创始人唐末著名墨工奚超、奚廷圭父子所制之墨,当时,奚氏父子为避战乱,南迁至安徵歙州后,用黄山古松为原料,造出了“拈来轻,嗅来香,磨来清”的名墨,受到当时酷爱书法绘画的南唐后主李煜赏识,既封奚廷圭为墨务之官,又赐以“国姓”,于是,其所制之墨被称为“李墨”,一时名重天下。到了宋代,“李墨”更是珍如黄金,所谓“黄金易得,李墨难求”正是由此而来。
古人制作的徵墨,还常掺有麝香、梅片、冰片等名贵中药的香料,墨块甚至还镌绘有名家诗画。贺红军揣摩着这几块徵墨,却是越来越吃惊,那墨块上的名字,最终让他想起一个人来,这四块徵墨来历非凡哪!不由地,他吐吐舌头,拉开抽屉,小心翼翼将这四块墨收藏好。
不知不觉间,贺红军已在房中呆了一个小时了,他站起来,将砚台、笔洗、笔架、蟾蜍镇纸等物件拿到屋外压水井旁,认真洗刷一番。清理抹干后,正准备放好,忽然想起什么,心道,“宁可信其有,无可信其无”,他闭眼凝神,念起他的义妹葛明珠教给他的茅山术清净咒,这才将这些物件锁进抽屉里。
至于那空了的黑漆描金乌木子母匣子,洗了一时也干不了,就留在外面。贺红军其实不大稀罕这木匣子,虽然制作甚为精巧,但与他屋内同为铁力乌木打制的八屉大写字桌和那件双门素面顶箱竖柜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至于那两支湖笔,笔杆皆为象牙所制,俱刻有“玉兰蕊”三字,应为善琏名笔,可惜一百多年前的笔,不能用了,贺红军本想顺手扔了,最终舍不得,也锁进抽屉里。
写字桌上,只剩下那件银胎嵌宝钿的首饰盒了。这个首饰盒镶嵌有钮扣般大小的各色碧玺和琥珀十多颗,贺红军何以知道那是碧玺和琥珀?因为他本就熟悉,他师傅骑楼上的收藏室里,就有一件民国时期的镶嵌碧玺银烟盒,还有收藏的琥珀足有馒头般大。
贺红军的师傅华羽的祖上原是开当铺和古玩店的,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华羽在收购站工作。收购站旁边有个革委会的司令部,那些年,又红又专的红卫兵们把无论是别人家里抄来的,庙里拆来的,还是从自家里搜来的那些资本主义尾巴,以及一切四旧物件集中在这里,收购站的后院也成了他们的仓库。除了金银珠宝之类认为值钱的东西收起来外,其他的不是焚毁就是丢弃于一地。
华羽看着心疼,便常偷偷捡些小物件回去藏起来。改革开放后,华羽放弃了收购站的工作,骑着一辆三轮车穿窜于大街小巷,奔波于穷乡僻壤去收破旧,直到他拜了县城一位有名的打金师傅学艺后,才渐渐安定下来。华羽可说是龙泉镇上第一个不动声色就先富起来的人。
这个首饰盒打制得精巧绝伦,天衣无缝一般。贺红军捧在手里,左摸右看,下掀下拉,好一会儿就是不知如何开启。
一时脾气上来,贺红军差点不扬手将它摔了。突然,他灵光一闪,用手揿一下嵌在盒子前沿正中的一颗红碧玺,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首饰盒露出一道缝来。
“笨死了”,贺红军自嘲地轻拍了一下自家的脑袋,然后,他慢慢地打开了首饰盒,可只瞧上一眼,他的眼珠子就定住了。
首饰盒里,无论是盖子背面还是盒中,都粘贴着厚厚的棉垫和软缎,里头共有三样物件分别放在依其形状做成的凹坑中。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放在中间的圆条光身满绿翡翠玉镯。贺红军拿起来举在眼前细看,但见这手镯新奇,浓艳阳绿至极,凝翠欲滴,水如清溪,玲珑剔透象玻璃一样纯净。
贺红军惊呼:“难道是老坑玻璃种祖母绿?!”对于翡翠,他接触过不少,曾经有一位客人老远慕名来找他师傅打金,他取出一个长方形的满绿翡翠戒面要打造一枚戒指。当时那位客人就炫耀,说这是翡翠极品玻璃种祖母绿,俗称蝈蝈绿,并得到他师傅的华羽的肯定。所以,当师傅对客人说已收手多年,一如既往让徒弟他上阵时,他就特别注意,印象很深。而戒指打成后,由于打造得精美绝伦,那位财大气粗的客人还大方地给了一千元的酬金,让他快活了一阵子。
“不会错,肯定是祖母绿”,贺红军自语着找来一块干净的毛巾,弄湿后拭擦起这只手镯来,然后再举在亮处一瞧,更加绿意盎然,仿佛满室生绿!“老妈生日时,就送这只满绿玻璃种翡翠手镯给她。”
从首饰盒内拿起的第二件物品,是一枚红宝石戒指,戒指上的红宝石足有两颗黄豆般大小,蛋面,半透明,血一样的鲜红。这下贺红军可欢喜了,因为他认得这是鸽血红宝石,他师母戴的那只就是,只是远无这只大,“这枚戒指送给月芬最好不过了。”不过,他不喜欢这只戒指的款式,
“太土了”,贺红军喃喃道,“必须从新打个新款再送给她”。这自然难不倒他,师傅的打金手艺,他学不了十成,也有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