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达把头一抬,潇洒地甩开羽扇,摇曳着,脸上笑吟吟地说着:
“大哥啊!你自败给蜜朵萝,谁一提她你就暴跳如雷,下人都被你打死了两个,分明心病未曾祛除,道心受损,浊浪借给你,再败,可就是乌家败了。”
乌家家主听得眼神一闪,面无表情,难以揣测。
乌昆眼珠一转,也跟着帮腔着:“大哥啊!二哥说的有理,浊浪刀是乌家家主的传承法器,不知内情的,还以为你成了下代家主,输了,乌家不但排名受阻,脸也丢大了。”
乌雷眼神如刀,扫了一眼两个弟弟,脸现不屑:“还在武士境打转的家伙也好意思插嘴,乌昆年纪小也就罢了,乌达,三个家族炼师,一百个武士,居然只回来五个?呵呵,你知道培养哪些武士,家族要花费多少财力心血吗?”
“哼!”
一声冷哼,如同在耳边响起,惊得乌雷耳膜一痛,汗毛乍起。
一脸惊骇地转头看着独自小酌,不要侍女陪酒的异域炼师,这才想起,此人新收了二弟为弟子。
倚案的乌家家主立刻满脸堆笑地站起:“小儿无状,还请萨大师见谅,”然后脸色一沉,正待斥责。
乌雷已然站起,撇开酒盏,把酒壶拿到手里,拱手躬身道:“乌雷无状,还请萨大师大人大量!我自罚一壶!”说完,取下壶盖,仰脖子倒下。
一脸皱纹,满目沧桑的萨哈鲁也不阻止,待乌雷坐下,他才淡淡道:“昨晚老夫确有责任,碰到妖仙渡劫,始料未及,不过,我们沙漠汉子,恩怨分明,说到做到。”
看着手中的酒杯,他轻描淡写地道:“这次乌家的选战,小辈战,由乌达上场,我自有办法让他力压初阶。”
“家主战,由我代劳,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别说保住乌家现在的位置,就是挤下拓野家,入主城府又能如何?”转动着酒杯,萨哈鲁一脸淡然:“弱者没资格高居上位?到时,老夫要看看,有谁,能螳臂挡车?”
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霸气十足。
乌家家主大喜地站了起来,举杯道:“有了萨长老这句话,元烈可就放心了,乌家虽然是边城小族,却也不是对仗义兄弟小气的人,元烈别的不敢说,当时,定要让萨长老风风光光地回去。”
说完,一被饮尽的乌元烈,看了看乌达,脸露慈笑,面露欣慰:“这小子被他娘亲宠的不成样子,我原有些担心,有幸拜萨大师为师,现在乌某最放心的,反倒是他了。”
旁席的乌雷听了,心里不喜,眼里闪过不满,闷闷地饮下杯中的苦酒。
乌昆眼里则闪过赤露露的妒意,四阶炼师啊!二哥真是好命!
乌元烈眼神一转,另两个儿子的脸色尽收眼底,心里思忖一下,缓缓说着:“万里沙丘,绿洲点点,风沙虽大,却能磨砺出真汉子真英雄,能得萨长老收为门下,在那里历练摔打,日后说不得乌达就是我乌家的千里驹。”
乌达表情一愣,接着脸色大变,身体晃了晃,脸上白了白,眼神闪闪的他,手上的酒杯都有些拿不稳。
他心头涌动,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来。
父亲炼师三阶,威权深重,平日言出必行,要在此时出言阻止,不但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恶了眼前这寄托家族兴旺的便宜师傅。
想明此点,乌达木木地仰脖饮杯,掩袖盖面,借以调整,放下杯子时,他已面露微笑,隐带一丝勉强。
乌达不知道的是,他的神色同时落在乌元烈与萨哈鲁的眼里,两人对视一眼,暗自点头。
老二心性能自如掌控,乌元烈有些欣慰。
三个儿子明争暗斗愈演愈烈,这固然是他有意引入竞争,使得强者自强,但骨肉相残,却是他不愿见到的。
乌达跟随名师西去大漠,说不得还能另辟一番天地,倘若身死异乡,只能是命数使然,怪不得别人。
萨哈鲁看了看乌达,第一次觉得这个有些阴柔的便宜徒弟,还有点男儿气。
倘若畏首畏尾割舍不下安逸生活,说不得完成承诺拿了报酬,他掉头就走,管他们去死。草原汉子虽然直爽,却只瞧得起真汉子。
乌雷眼中一凝,瞬间明白过来,立刻喜上心头,杯中的酒立刻不觉苦涩难咽,顿而有滋有味起来,当下一饮而尽。
微微一笑的他,酒杯交由身边的侍女满上,扫了一眼笑容勉强的乌达。
若在往日,乌雷定会趁势撩拨他,若乌达沉不住气酒后失性,出丑露乖便会恶了父亲;就算忍气吞声,郁闷憋屈,也会气伤身体,使他心中大慰。
不过此刻,乌雷全无胜利在握的喜悦,从懂事起,兄弟两人,便越行越远,此后去了大漠,说不得连面都见不到了。
沉吟了下,乌雷再次端起酒杯,平静道:“二弟,大哥敬你一杯,以前大哥做的不是的地方,大哥向你赔罪,塔塔城乌家,永远是你的根!”
二弟?好陌生的称呼!
乌达冷冷地看过来,见大哥眼神炯炯,眼底袒露,微微一愣,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