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总，AT的人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Du00.coM”秘书战战兢兢地敲门进来，对着阴云密布的许岭棠小心翼翼地说道。岭棠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知道了。”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俊美硬朗的脸上开始挂起了浓浓的阴沉，似乎没有任何值得愉悦的事情让他放开皱纹。
公司的业绩一路下滑，许多人开始质疑他这个总裁的位置。虽然从严格意义上而言，这种质疑从他踏入公司的那天起就存在着，但在例行的董事会议上，没有人敢对这位继承了前任衣钵的少爷提出异议，毕竟，这是个曾经以家族事业起步的地方。可当事关每个人自身利益的业绩出现波动时，那些原本就蠢蠢欲动的经理人便开始私下放话，认为一切原因归结于领导层的判断失误和决策不当。在这个三人成虎的年代，一点细小的风声都能兴风作浪，更何况是原本便摇摇欲坠的地基。岭棠深感自己后背的压力，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许正的正式下位已经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而他所面临的这个时代，只有他一个人硬着头皮走下去。
岭棠开始逼迫自己玩起了权术，游走于各个经销商之间，有时甚至不得不铤而走险地穿梭于两家敌对的公司之间，唯有如此，他才能够确保自己拿到了最低价，获取了最大的利益。但经常，他也会遇到本就深谙此道的行家，栽个人仰马翻还无处申诉。
AT的总裁就是这样一位老奸巨猾的江湖中人，虽然不喜欢与之打交道，但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经销商，AT坐拥几百个领域的交易宝座，想要提高公司效益，紧咬这块肥肉不放是唯一的出路。
“早听说许总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今日一见，不但是名符其实，还比传闻更甚啊。”白覃毫不客气地为自己点了一根烟，并大方地递上一支给岭棠，遭到了后者的婉拒。
“也对，你们年轻人现在都不兴吸烟，环保，健康。哈哈，但对我们这种老骨头来说，烟可是一个最值得信赖的好朋友啊。有时候人会背叛你，但是烟不会，只要你想它了，点上一根，总能从中获得莫大的宽慰啊。”白覃豪爽地笑了起来。
“可见白总对烟的喜爱之深，但是如果和人相比，我倒是更愿意相信人的忠实度会略胜一筹。”岭棠对吸烟之人一向没有好感，尤其是当对方以此为荣时，但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怎么，你觉得这句话不对吗？年轻人大概是没有尝到过什么叫做背叛的滋味吧。怎么，就没有朋友让你受过伤，女朋友？”白覃眯起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烟，极为享受地笑着盯着岭棠。
岭棠心中一阵疼痛，像被人抓住了最软弱的地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通常你们这个年纪啊，就是经受女人考验的时候，我没说错吧。看你的表情，一定是受过这方面的苦。这时候来上一根烟，比什么都强。男人嘛，有时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多说无益，点上一根眼，千丝万缕都能随风飘散。”白覃再次递上了手里的烟，岭棠怔了怔，慢慢伸手接了过来。
“啪”一道火苗窜出，烟头开始泛起青丝，慢慢向上，化成一轮轮光圈，岭棠犹豫着将烟放进了嘴里，用力吸了一口，呛人的刺激感扑鼻而来，惹得他一连串地咳嗽。
“慢慢吸，哈哈哈，第一次难免不习惯，但所有的事都是从第一次开始的。就像我们两个公司的合作一样。哈哈哈。小伙子，我很喜欢你啊。”白覃伸手拍了拍岭棠的肩。
“白总，这次的合作意向是……”岭棠被呛得满脸通红，翻着手中的文案，想要抓住机会表达些什么。
“哎，这次不谈具体内容，我们第一次见面，这也是一种缘分，彼此好好了解了解，天南地北地聊聊天，有助于今后更好的发展嘛。年轻人做事不要操之过急，听过心急吃不成热包子这句话没有啊，先把手里的烟吸了。”白覃完全占据了主动权。
“白总，听说贵公司有计划向海外大量收购艺术品，这块我们很感兴趣。”岭棠带着一股倔强，努力将话题引上正轨。
“哦？你们对艺术品感兴趣？”白覃挑了挑眉，显得颇为惊讶，“许总，说实话，就我的阅历而言，你们这样的公司，目前想要涉猎这块市场还是有些冒险，我们收购的很多作品都来源于一些颇为冷门的艺术家，国内的人恐怕连名字都没听到过。这次试水也只是初期的一种投资，究竟反响如何还要看市场的反馈，你确定你想投？”
“你是说，这很可能是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选择？”岭棠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烟草的这股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