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场不知是体力问题还是其他原因,主场队伍的士气远不及对手,篮下频频失误被截,甚至连罚球都出现两投不进的尴尬局面。读零零小说对手则丝毫没有给他们缓冲的余地,越战越勇,眼见着分数差距从个位数一路飙升到了两位数,许岭棠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大家怎么了,中饭没吃饱还是怎么回事。上半场的劲头去哪里了。大伟,你腿怎么了,跳都跳不起来。”许岭棠抹了把汗,语速有些急。
程伟面目狰狞道,“老伤又犯了,刚又崴了一下。”说罢附身脱下了长袜,众人倒吸了口冷气。程伟的脚踝已经肿成了拳头大。
“你不要命啦,快去医务室看看。”许岭棠冲远处的保健科老师挥了挥手。
“我走了中锋就缺人啦,下半场怎么打。”程伟的表情有些扭曲,说不上是疼痛还是心理不悦。
“你一瘸一拐上场还不是照样被对方追着打。目光放远点,我们还有最后的决赛要打呢。你的当务之急是把腿伤搞定。”许岭棠朝候补席望了一眼。
“仕雄,你替大伟上场吧,记住,不要光想着要投篮,你的任务是控球和传球。大家是一个Team。”许岭棠冲白仕雄点了点头。
众人把手搭在一起,大吼了一声“加油加油!”重又回到了赛场。
人高马大的白仕雄一上场便从对方篮下截得一球,啦啦队们兴奋地大喊大叫。许岭棠在自己的篮下朝白仕雄挥手,示意他传球,白仕雄却不自觉地朝人群中望了一眼,一路压低了身子稳稳控球,愣是带着球从对方场地蹦到了自己的篮下,最后熟练地三步,正欲投篮,被对方的后卫干扰,球在框内打了几个转,还是滚了出去。周遭一片扼腕。
正在众人依然沉浸在悼念中时,一旁的许岭棠果断上前抢下了尚在界内的球,扬起头,双手轻轻一挥,“砰”,球应声入网。
零点几秒的全场鸦雀后,爆发出了惊喜的轰鸣。
“再接再厉!”许岭棠跑过身边,冲白仕雄搭了搭肩,后者的沮丧伴着一股不甘,爬上了失落的脸庞。他抬头朝人群望去,却没有如愿找到以为能与自己交流的眼神。苗婷婷全神贯注地盯着许岭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泛着滚烫的潮气。
虽然有些出师不利,但白仕雄的加入让对方不敢在篮下有恃无恐,轻松的几个篮板球也成功扭转了先前一边倒的局势。加之他敢于碰撞拼抢的架势,对方几次都担心会造成犯规而不敢上前,比分又开始一点点地逼近。
就在赛事结果又陷入新一轮不明朗的当口,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屡遭白仕雄盖帽的一个对方球员,多少因为心中的不悦而死心眼地卯上了白仕雄,无奈身材的悬殊令他在断球时心有余而力不足,情急之下,他趁白仕雄左顾右盼欲传球时从侧面横了一脚,魁梧的白仕雄凭借良好的重心,打了一个踉跄硬是没有倒地,但手中的球却划过了一个弧线重重地抛向了身边的人群,惊呼声此起彼伏。
“砸到人啦,砸到人啦!”不知哪个女生高声尖叫了一声,比赛即刻被暂停。
白仕雄心中一紧,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发现一个瘦弱的女生倒在人群中,手边掉落了几瓶饮料。“砸到头了!”“天哪,没呼吸了!”七嘴八舌的凌乱听得白仕雄百爪挠心。
“方霪!”许岭棠疯一般地拨开人群,抬起女生的头,确认呼吸正常后,抱起她便冲向校医院的方向。
白仕雄不明白为什么队长会突然出现,待回过神后也疾步跟在身后冲了出去。
人群瞬时像炸开了的锅,女生们更多地依然沉浸在惊恐中,男生们则对没有迎来结局的比赛不无遗憾。肇事的对方球员低着头,涨红着脸不知所措。
不知何时起,天边已经洒落了几道晚霞,红得刺目,像是染血的丝巾,向人们诉说着背后的情怀和幽怨。操场上渐渐人去楼空,除了偶尔飞过几只小鸟,发出几声啼鸣,一切显得寂静悠远。
远处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瓶从地上捡起的脉动,擦了擦瓶身因为化冰后留下的水痕,拧开了杯盖,放到嘴边呡了两口,淡淡的甜味漫溢开来,她的嘴角泛起了一丝上扬的笑意,却转瞬即逝。随即拧紧了瓶盖,将饮料丢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