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兰芝对着女儿的月考成绩单皱紧了眉头。读零零小说一直以来，因为缺失的父爱，苗兰芝对苗婷婷习惯用一种溺爱加严苛的态度进行教育。在生活中，她竭尽所能地讨好这个自恃公主出身的大小姐，极尽察言观色的本能，配合着女儿脸上的阴晴圆缺。而在学习上，则拽着一根长鞭，恨不能亲自上阵，鏖战学场，可苗婷婷显然对苗兰芝望女成凤的心境并不在意。尤其当以数理化见长的白仕雄也跟着她转进了文科班后，她最头疼的数学作业几乎瞬间迎刃而解。可戒备森严的模拟考又几乎颠覆性地暴露了繁花似锦背后的荒凉。
“婷婷，你究竟想不想考大学了？”苗兰芝尽可能地压低了嗓音，以掩饰自己内心极大的失望。
苗婷婷噼里啪啦地对着电脑打着字，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妈，你问这干嘛。考大学不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嘛。”
“但是你看看你这成绩。婷婷，妈跟你说话，你先看着妈。”苗兰芝对女儿玩世不恭的态度颇为不满，瞬间拔高了嗓音。
苗婷婷不情愿地把手离开了键盘，但双眼依然停留在屏幕上不断闪烁的那几行字。
“婷婷，还有一年的时间了，你实话跟我说，为什么这次考试成绩和之前的相差那么多，尤其是是数学。你的数学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嘛。”苗兰芝盯着几张试卷百思不得其解。
“妈，人有马失前蹄，考坏一次你别大惊小怪。又不是高考，不过一次模拟考，你至于那么大动干戈嘛。以后每个月这种考试有好几次，你这么一惊一乍的我还考不考了。”苗婷婷带着一丝不屑的表情看了眼苗兰芝，这让苗兰芝心头一阵紧张。
“妈，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吧。你是不是和那个姓许的准备在一起了？”苗婷婷突然转变了话题。
苗兰芝的双颊瞬时绯红，“婷婷……”
“妈，没事，你追求你的幸福我很理解。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把我带大也不容易。如果这个男人真心对你好，我也为你高兴。”苗婷婷终于回过头盯着苗兰芝说，“但是，妈，以后我的事你也管了。我都17岁了，马上就快成人了。爱读什么，爱考什么，有我自己的权利和自由。”
苗兰芝一愣，她自然不敢相信这是当年那个找不到自己便哭得鼻涕横流的小女孩说的话，更无法直视对方已经几乎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开始不再依存自己的事实。
“婷婷……”
“行了妈，我下次会努力考好的，你出去吧。”
被下了逐客令的苗兰芝手足无措地起身，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语言，怏怏地推门而出。
“行了，我妈走了。”苗婷婷对着电脑飞快地打下了几个字。
对话框中闪出一个张牙舞爪的笑脸。
“你别嬉皮笑脸，这次你可害惨我了。”
“我白仕雄何德何能，敢欺负苗大公主啊。”
“我不管，你得想办法，以后这数学考试要是每次都挂红灯，我还怎么活啊。”苗婷婷撅着嘴满脸不快。
“可是……要躲过前后两个监考老师的眼皮给你传纸条，这个难度实在有点高。”白仕雄显得有些无奈。
“你的意思是，我只能每次都提着这种成绩见我妈了？算了，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就不找你帮忙了。”苗婷婷连发了三个发怒的表情。
“别……婷婷，你别生气嘛。要不，要不……我再想想办法。”
“我想过了，办法有一个。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苗婷婷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愿意！我肯定愿意。你说。”白仕雄怎会白白放过任何一个示好的机会。
“以后考试，你的试卷都写我的名字。我的写你的名字。怎么样？”
白仕雄在这行字后面呆若木鸡地坐了许久，终于还是咬咬牙，回了一个“ok”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