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了？”杨渊带着穿云豹和方灵翻过好几座山头，感觉到已经彻底安全了，方才放下穿云豹，将方灵身体靠在石头上，气喘吁吁地问道。du00.com
但他的询问好像一团细细的雨雾，融进了漆黑的夜里。
“嗯？”杨渊感觉到似乎有点不对，他几乎蹬红了双眼，这才看清楚——方灵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昏迷了。
他探了探方灵气息，很微弱，再试脉搏也不稳定，时不时身体还会痉挛，杨渊用屁股想也知道此刻的方灵情况极为不妙，一个头登时有两个大。
方灵的命运全在自己一念之间。
瞧瞧穿云豹，再瞅瞅昏迷的方灵，杨渊的目光在穿云豹身上勾留了片刻，眉头沉得更紧，倏然舒展开来，“见死不救王八蛋！”
自下了决定，他便揎拳捋袖，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丧着脸发狠道：
“本道长如此慈悲为怀，不知道道祖知晓了会不会感动得涕泗纵横，呸！”
随即撇了穿云豹，又从怀中掏出几颗大蒜，碾碎了拍入方灵口中，方才背起方灵飞奔了起来。
杨渊只求大蒜的强烈味道能刺激到方灵，勉强维持其一丝意识。没有了穿云豹的负担，杨渊一下子感觉轻松了不少，背着方灵脚步如飞。
他并没有朝着鸟窝，而是直接回道观。方灵已经陷入沉睡中，任凭一路颠簸，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杨渊越跑心底越没底。
方灵此时的状况，似乎不像是虚弱所致。但此刻天黑得连鬼都没有一个，即使他发觉事情有异，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遇到这种棘手的事情，杨渊可不认为自己有师兄那样的本事，可以救死扶伤。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既然你救了我一次，我自当还你。至于你扛不扛得住，就看你八字硬不硬了。”
杨渊心思如电，脚上也不疏忽，踏着山间的碎石，轻盈跳脱地越过一截横在地面的树干，轻轻落地，顺手一掌将挡在面前，足有小臂粗壮的树丫拍断，尔后便消失在了密林中。
今夜没有月光，杨渊完全凭借着自己对地形的记忆，在葱葱郁郁的林间穿行。
夜间的山林中传出阵阵虎啸猿啼，耳际虫鸣啾啾，幸亏这里没有什么夜行人，也没有夜间埋伏的猎人，否则看见杨渊鬼魅般的身形，怕是要活叫见鬼。
饶是身体负荷减轻，杨渊在全力狂奔了半个时辰后依旧感觉到了肺里那种好像死灰复燃般灼人的痛楚。
“这里离道观应该不远了，前边似乎有流水声。”
百户村和龙虎帮只有一溪之隔，既然能听见流水声，自然是要离开龙虎帮地界了。杨渊在块山石旁停了下来，他放下方灵，顾不得喘息，急忙用手探其呼吸，随若有若无，但勉强还算有。
“事不宜迟，道爷我再走！”
杨渊苦笑了一声，将方灵重新背在身上，也不管身体有些晃晃悠悠，奔着水声方向而去。不多时，透过林间的亮光，他已经看到无尘观熟悉的檐角。
“师兄！”
杨渊喊了一声，身子已经背着方灵闪进了道观。
片刻后，杨渊已经同师兄站在了道祖像后边。
他简略地将自己经历说了一番，不过没有讲出自己掉进龙虎帮陷阱那一节，他并不想让师兄为其担心。即使如此，凌虚道人在听说那人在服用疯魔丹后发狂症状，也不由得嗔怪了杨渊一番，杨渊也只好打哈哈，勉强敷衍过去了。
“师兄，他怎么样了？”
借着昏黄的灯光，杨渊这才看清楚方灵的脸色，竟然泛着紫色，自己先前因为天黑未曾察觉，现在看来尤为可怖。
“他是中毒了。”
凌虚道人勾下脑袋，翻开方灵的眼皮，又打开了他的嘴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方才下了结论。
“中毒？”
杨渊一怔，随即好像明白过来了，正常人虚脱会脸色发紫么？想到此节，他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我跑的快，否则再蹭些时候，怕是大罗金仙下凡也回天乏术。”
“那他是中了什么毒？能不能解？”
“这几年来我为不少百户村猎户看过病，有时你也在场，并没有见过这等症状。倒是有次你不在的时候，我曾经接收过一个病人，与此有几分类似。”
凌虚道人思索了一番，才将那次的经历回忆起来。
原来那次杨渊外出打猎，一连在外两天，期间凌虚道人曾经在夜间接收了一个病人，那人全身用灰袍包裹，由另一个人搀扶着进得门来。
凌虚道人安排此二人坐下，待那病人摘下面纱，饶是他阅人无数，心底仍旧跟一个炸雷滚过一般——
那人犹如一具骷髅，皮包骨头，深陷的眼眶里尽是木然，两只眼睛如同布满秋叶的枯井。
“最是奇异的是，那人的肤色竟是紫色的！”凌虚道人深深地看了昏迷的方灵一眼，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