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儿是特意来找干娘的。”夜阑里,俊颜上双瞳如独立于前的两点烛光。
“你们先回去。”绮襴吩咐着。
“且慢,几位小姑娘暂且留步,本王跟绮襴姑姑聊几句就走。”俊留着几个婢仆,以防她们回去乱说话,还引来太皇太后跟太妃的救兵,又说:“回去后谁都不准把今晚的事说出去。”
一个个只能狂点头:“是……奴…奴…婢……遵命。”
“嘻嘻,干娘,俊儿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啊!”俊脸上的表情十分狡诈。
“哦!王爷,你问吧。”绮襴害怕得开始全身绷直颤抖。
“今天下午宫差到永和宫干嘛啊?”
“呃……宫差……宫差还能干什么的啊,送……送信的呗。”绮襴害怕她扬眉靠近,每次突然出现准不是好事情。话音变得颤抖。
“噢!送信,对,干娘说得没错,宫差是送信的。”他瞬的绕绮襴转一周,又问:“那是谁的信啊?不会是给母妃的吧?还是给母后的?”一会又面向竹子堆自言自语:“母后跟母妃,到底谁写来的信?难道是明月那丫头?说说来听嘛,干娘。”
“这……这……这信是……是隐私啊,怎能随便告诉王爷你啊?”绮襴希望就此蒙混过去。
“隐私?唉,本王当然知道是隐私,要不怎么宫差一走,永和宫大门紧闭。”他悠悠说道。
绮襴听了这句话,顿时一怔,想:看来王爷是有意的,估计他知道不少了,只是想得到肯定而已,怎么办,太皇太后说过不能让他跟皇上知道的,现在是进退两难啊!她不禁低下头,摇着头嘴唇微微动着:“做人干娘甚艰难。”
看到面前妇人的闪缩,俊更肯定自己下午闪过宫差身边一霎看到的都没错。信封上是流水般的行书,却不失女子本性的清秀,署名却是夏彦煌,这让他顿生怀疑:女子的字迹怎么会署上郡王大舅的姓名?才坐在门外窃听。他戏虐问道:“怎么了?干娘,我问你话呢,那信谁写给谁的?”
看情况深深明白不能在这个聪明绝世的“干儿子”面前说谎,绮襴只好投降,说:“好了,王爷,奴婢投降罢了。信是郡主寄回来的。”
“……”看着姑姑投降,婢子们都不敢做声。
“哦?为什么本王走过宫差身边是山海郡王寄回来的?给本王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他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把玩着手中的剑。
“这个……”绮襴看看四周,虽然只有自家婢子,但也恐防有其他眼线,她说:“王爷,这机密的事情,请王爷把耳朵靠近点。”
一阵私语后,俊大怒,却不得不遏止脾气,低语:“什么?你们……你们本来要夏彦煌去接应她,现在……现在她在夏彦煌的府邸里当那两个小不点的干娘?”他无法接受淳青住在别个男人的府邸的事实,秋夜里喘着粗气,“你们……你们究竟在想什么啊,不教她躲进我王府倒躲进了郡王府。”
“王爷,你先别生气,这也是奴婢跟娘娘预料之外的事情。其实……其实,王爷您……您能这么厉害,得到郡主的消息已经很好了,您就发发慈悲,啥都别追究了哈。”绮襴试图用哄小孩的方法来哄他。
“也对,如果直接躲进我的王府,那跟明昊的这场游戏就没意义了。”他手指刮刮下巴,想:与其让她一个躲在王府闷着等本王搬出皇宫,让本王天天担心她安危,倒不如让郡王大舅先看着她。想着想着,不禁露出傻傻的笑容。但矛盾的他又顿生一种强势危机感——只怕到时师妹成亲,新娘是郡王。傻笑随着危机感变成了一脸慌。
绮襴不敢做声,只是默默地看着他表情的变化,简直就是矛与盾的冲突。
绮襴也很无奈,回去怎么跟太皇太后交代今天的事情呢?一边是主子,一边是“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