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林父诧异怔了一怔:“三名暗人已死,当时在场的无一人存活,殿下你怎会知晓?”
商玄淡看他一眼:“她现在是孤的女人,未来会怀上孤的子嗣,你觉得孤是怎么知道的?”
荀林父一震,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眸底霎时泛起了亮光,激动笑眯了眼:“属下还纳闷殿下试探怎么用了如此长的时间,原来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Du00.coM这就好,这就好,所谓先下手为强,待日后她诞下殿下子嗣,再用些手段,不愁姒王不对殿下死心塌地,如此便不必再担心姒国后来逆反。”
刚说完想起了什么面上笑意一顿,急忙问道:“殿下让姒王离开了?”
商玄垂下眸端起茶杯饮着,点了点头:“嗯。”
荀林父眉头瞬间全紧缩在了一起:“殿下失策,姒王返回行馆,有那太医令在身边,立刻喝下避子汤,今夜算是无用了,虽不一定今夜便成事,但你们能在一处的日子少……”
话尚未全部说完,却见商玄从茶杯中抬起的眉眼间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年届四十的荀林父骤然反应过来被耍了,一停话音,瞪他:“殿下怎可戏弄属下!”
商玄哼了一声,放下茶杯:“你瞒着孤下药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他竟然记仇到了现在!荀林父噎住,嘴角僵硬。
商玄这才开口道:“孤会将她留在秘宅一日。”
荀林父闻言恢复了正色,放了心笑道:“殿下英明,有这一日就够了,等她回去再想用药也无用。”
商玄平静道:“明日让姒王在行馆失踪得合情合理,该如何做你看着办。”
荀林父当即颔首:“小事一桩,殿下若只为了此事来,现在可以回去了,还是陪姒王要紧。”
商玄这才起身离去。
卧房中,回来的商玄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安神香气,掀开帘帷,见姒离侧身躺着,发丝散落在枕上,在睡梦中沉沉睡着,凝眸缓慢在床头坐下。
她身上的香气,左手用剑,那时接触她会受触动而起的记忆,那把匕首…… 他心心念念寻找的女子竟然就是她。拥有那一世的匕首,直接找到他改变姒国历史走向,更证实她与他一样皆重生,而不同在她一开始就拥有完整的记忆,而他却慢慢才全部想起。
思忖间,他抬起手指撩起遮住她面容的发丝,别到耳后,眸底却突然浮现出了隐藏的浓浓恨意和讽笑。
弦儿,那一世你恨孤灭了姒国,让你国破家亡,可那时孤不爱你,根本不知道你是谁,姒国于孤只是霸业路上必除的障碍,换做是你,也会对商国做同样的事情,孤没有错,你也没有错,错就错在造化弄人。
若之前孤已认识了你,爱着你,孤又怎会让你那般痛彻心扉……
而你灭孤的商国,除了让孤尝尽国破的滋味,还尝尽爱妻背叛,丧子丧妻,孩子死在你手中的痛苦。商国灭了,不过是你死我亡霸路上的败亡,他国亡在商国之下,又为凤国所灭,成王败寇而已,孤有痛苦和挫败,愿争服输,却不曾绝望有恨。
孤不恨你里应外合联合凤弃灵灭掉商国杀孤,怪只怪孤无能,未能早些发现你暗中做手脚。
可你不该自杀,不该杀了我们的孩子,不该那般冷血无情得带着孩子死在孤面前,你可知孤临死时眼睁睁看着你倒下时是如何绝望悲伤?你为何要如此狠心对孤?
商玄想着突然垂下眼帘,手指落在她面颊上,沉声暗哑笑着:“你要以牙还牙报仇,让孤也尝尝国破家亡的痛苦,可你我并不公平,孤懂了你所有的痛涩,你确不知孤在你操纵□味到的心死绝望,那样的噩梦,孤再也经不起。
方才荀林父有一句话说错了,未来你是否死心塌,是否忠诚于孤都不重要,孤要从你身上讨回的从来不是这两样……”
自言自语说着他的声音渐渐变低,最后消失,只剩下暗沉飘渺得余音飘荡在卧房中,久久徘徊。
沉梦中的姒离依然睡着,并未被惊醒。
商玄收起了面上的讽刺,缓慢收回手,起身脱□上锦袍上床,掀起锦被伸手将她睡熟的身子搂入怀中,垂首如那一世般温柔亲吻了吻她的额头,才阖眸平静入睡。
第二日快到早朝时辰时,冬日的天际却依然漆黑一片。
商玄起来在婢女服侍穿衣,姒离仍沉沉睡着,临要进入密道离开去上早朝前,他本已跨出的步子一顿,又回眸看向婢女:“伺候姒王如待孤,除了离开此地,她要做什么都可以。告诉她,早朝完后,孤便会回来,姒王醒后,为她准备沐浴。”
婢女恭敬领命。
天色大亮后,卧房中姒离才醒来,帘帷遮挡下依然昏暗一片,头有些疼,她恍惚掀起帘帷向外看去,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射入,竟已经过了卯时,她陡然一震,才惊觉昨夜竟然未醒过来,浑身瞬间僵硬,眉头紧锁在了一起,手指紧紧攥着帘帷边缘。
就在此时,卧房门外响起了婢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