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王都盘镐,熙熙攘攘的街巷内,突来一骑,过城门,风驰电掣般直往皇城而去。Du00.coM如此情形在王都亦多见,百姓皆未生计奔波,谁也未曾多留意。
直到第二日,一张皇榜贴出,众人见到才醒悟,纷纷现出了喜色,奔走相告。
“我军大获全胜,夏国覆灭!”
“夏国已成了我大商之地!”
“胡言,现在该是称夏郡。”
“哈哈!是……是……”
……
“太子殿下这次可是立了汗马功劳!十日后率军凯旋!”
“大王要到王城外亲迎!这是何等殊荣!”
……
盘镐最大客栈----九州楼内,接连几日,众人皆在言笑此事。
酒楼二层,用过早膳的姒艳罹已是听得熟悉,说来说去,都离不了太子,起身拿起桌上的剑向自己住处走去。太子商白经由此战越发得人心。
就在此时,客栈外走入一人,目如黑玉,丰神修美,华服尊贵,掌柜自然认得,惊得一怔,急便要躬身见礼,来人微一摆手,掌柜停住。
“带我去姒艳罹住处。”
掌柜诧异,急恭敬道:“公子请随小的来。”三王子怎么会认得姒艳罹这个鼓国人?
姒艳罹刚回到房内,便听咚咚咚的敲门声,“姒艳罹可在?有人寻你。”
姒艳罹正要放剑的手一顿,现在是当初所言的二十日期限到达之日,眸光一闪,若非国尉府,便是丞相府来人,继续放下剑,才转身打开了房门。
却不料是。
“很诧异是我吗?”
商玄见她眸光微怔,一笑:“我受国尉所托来见你。”
他何时从池成归来,她竟然一无所知,姒艳罹回神,当即侧身:“公子请入!”
商玄进入后,姒艳罹看向恭敬站立的掌柜:“沏一壶新茶上来,记在我账上。”
掌柜推拒恭敬笑道:“公子能来,九州楼蓬荜生辉,此茶便是小的心意,姑娘切莫相争,小的这就去亲手沏来。”
关了门,姒艳罹回身入座,笑看对面坐着的商玄:“公子可否告知,何时回了这王都?”
商玄笑道:“不想惊扰百姓,选在昨夜子时到达,国尉亲自在城门等候,你自然不知。”
说完才又道:“国尉第一件事,便是让我答应今日来此游说你。”
姒艳罹取下了腰间凤纹璧放在桌上,又重新挂回腰间,笑看他道:“我要等丞相府之人来到后再做决定。”
商玄会意,她再来之选择,便是依据他之需要来做:“应当快来了。”
话音刚落,又是同样的敲门声,是来送茶的掌柜,姒艳罹起身去打开了门,出乎预料又是一怔。商玄见她不出声,便转眸望去。
掌柜端茶在前,身后还跟着一人,一个银色锦衣在身,银冠高束,完全不似之前寒微受冻的人。
掌柜已先一躬身,错身微怔的姒艳罹,端着沏好的茶进入。
虞弃灵见姒艳罹一直盯着他看,以为衣裳哪里未打理好,锦衣华服,他已许未曾穿过,直到来此前都浑身不自在,不由红了脸,有些局促:“不得体吗?”
姒艳罹一时未认出来,一个是饥寒交迫的卑微布衣,一个是面如傅粉,实因往日极寒导致的苍白俊秀的病弱美公子,唯独刚柔相合的嗓音未变,才一回神,骤然轻笑出声:“十日之别,公子已是天地之变。”
虞弃灵知会错意了,渐渐散去了面上红晕,这才注意到商玄已经先他来了,平复了心绪,看向姒艳罹笑直言来意:“丞相遣我来送上那日答应你的回礼,你的貂裘和银钱我改日归还”
姒艳罹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入屋再谈!”
虞弃灵进入后,先冲着含笑在座的商玄微一揖,算是见礼:“公子玄!”
商玄不料他如此,急起身,笑伸手阻止:“你我身份相当,皆是王侯公子,不必如此。”
虞弃灵却是摇了摇头,笑带感激:“王仁厚,保留我王子爵,与诸位公子比肩,还赐予荣华富贵,但这是我之心意,否则寝食难安,公子勿要推却。”
商玄无奈,只能受了他此揖,才一同入座。
姒艳罹已为二人斟满了茶。
商玄笑看虞弃灵:“没想到丞相竟然派了你来!”
虞弃灵笑了笑,看向姒艳罹道:“丞相言既是送礼,还是熟悉的人更方便些,整个丞相府,也只有我和姑娘有数面之缘,此重任便落在了我肩上,唯惶恐会坏了丞相大事。”
商玄扫过他,轻笑一声:“你这却不厚道了,侠士古道热肠,若因担心你回去受责罚,接受了丞相之礼,我却是要辜负国尉彻夜不眠之请,日后再无颜面去见国尉。”
姒艳罹轻抿一口茶水:“两位公子先喝杯热茶,艳罹之决定,必让丞相和国尉都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