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由依小姐,我应该对你说过吧?像尾兽这样珍贵的能量体,如果你可以成功将它们捕捉,那么就可以抵消你在本店相当一部分的债务呢。明明抓到了却在临行前特地将它们还给了五大国联盟……这可不像是个黑手党首领,密鲁菲奥雷二世会做的事情呢。”
“在那个世界,五大国就是靠着尾兽的力量相互维持平衡,一个失去尾兽的国家比在在地下街里抱着黄金和面包徒步行走于闹市的孩子更悲惨。我是去维护时空秩序、平息动乱的,又不是去打劫灭国的。”
甩了甩半干的长发,墨绿色长发的女子拎着吹风机走入内室的隔间,拉上纸门,轻哼了一声:“更何况,密鲁菲奥雷二世早就死了,现在密鲁菲奥雷家族的boss是尤尼……还有白兰那个混蛋。”
对尤尼他们在十年前和沢田纲吉参加的彩虹代理战细节不甚清楚,由依只知道彩虹之子的诅咒自此全然解除,而对于十年前而言的“未来”——也就是对她而言的“现在”,也在这一战之后被彻底改写,基里奥内罗和杰索家族和平结盟成为了密鲁菲奥雷家族,白兰不再心怀歹意,幻骑士不再是想杀尤尼的叛徒,真六吊花也不再杀人如麻……
最重要的是,尤尼活着回来了。
(……哦对了,好吧,顺便回来的还有伽马。)
他们都有着原先未来战的记忆,也都知道由依的存在;但是当他们回来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在那个他们以为的原处了。
未来不是小说故事,想要改写不是只要删除原文再次输入那么简单。无数的平行世界如同数以万计的命运线条,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动都比蝴蝶挥动翅膀更危险——而这,也是由依现在为什么忙于奔波在各个异时空,平息那些足以毁灭异世界的战争和动乱的缘故。
至今,已经整整……九年。
(四)
九年前。
沉睡了一年的**在“此世之恶”的腐蚀下简直比技术开发局质量最差的义骸更僵硬,初初醒来的少女墨绿色的长发因为缺乏营养,如同杂草一样凌乱地铺在肩头,那双曾经比星空更璀璨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却没有半点神采。她死死地盯着掌心的报纸,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脑海仿佛坏掉录像机,不断重复着昏迷前破碎而混乱画面和杂音。
任由“此世之恶”的魔力侵蚀着自己的身体,她在最后一刻张开了自己的七三结界,将所有岩浆一般的黑泥以火炎吞没,黑r最后一瞬释然消失的笑容灼伤着她的眼眸,无论是为了脚下沉睡无辜的冬木市民还是她忠诚勇敢的骑士,她都别无选择。
圣杯中心的黑泥再度出现了那个以爱丽丝菲尔为原型的人偶——虽说有着爱丽丝菲尔的容貌,但却没有那个女人的气质和端庄。“它”宛如一只暴怒的野兽般,伸长着爪子在结界中带着滔天巨浪般的黑泥朝她俯冲而下,她解放了长光,将那照亮万世的光芒刺、入她的胸口后,轰然炸成冲破夜色的第一抹晨曦。
低沉而又嘶哑,仿佛被扼住喉咙垂死的呼喊,圣杯不甘心地嘶吼着。她的全身如同被灌注了水泥似的动弹不得,但却僵硬而固执地维持着用长光穿透圣杯的动作,新一天的初光穿过云层,耀眼得刺痛她的双眼。
圣杯最后充满恶意的诅咒在她的耳边远去,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干涸得不会流出眼泪的眼眶酸痛难当,由依猛地低下头,将脸深深埋入了掌心那张脏兮兮的旧报纸里。
深色的水渍渗透报纸,将那隐藏在报纸另一面的字迹隐隐约约显现出来。
——迦具都事件一周年,数万人前往陨坑祭奠。
——神奈川灾后重建工作艰巨,日本三大财阀慷慨解囊……
那熟悉的海岸线和绚烂的樱花化作焦土。曾经长大的地方成为陨坑。一同长大的好友与同学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以及,即使身在同一个世界,但是再也无法拨通的真田家电话。
严厉而慈祥,为了就她失去了自己一条腿的真田爷爷,温柔贤惠的真田妈妈,工作再怎么辛苦也不会缺席她任何一个生日的真田爸爸,满怀理想的慎太郎大哥,傲娇但却默默替她这个捣蛋鬼背了不知道多少个黑锅的弦一郎二哥……
不是这样的!这怎么可能是她的愿望!她努力了一年睁开眼睛,不是为了看到这样的世界啊——!!!
要怎么挽回,可能挽回吗?如果可以挽回,她这条奄奄一息不值钱的性命,还能换得什么呢——
“人的愿望,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在那个时候,推门而入的黑发女子盛妆明艳,像是暗夜里无声舞动的黑色凤蝶——妖娆而充满着分不清善恶的魅惑。
“世界与世界的融合,未来与过去的改写,星星轨迹的挪移……每一点细小的改变,都可能造成数以万计普通人性命的陨落——神奈川的七十万人,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侑子鲜艳而漂亮的和服裙摆在由依的身侧铺陈开来,她的呼吸在由依的脸侧徘徊着,带着一种几乎虚幻的冰凉和稀薄感。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