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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屈膝为奴 (一)(2 / 3)

讲究不可早早取名,可雅予与嫂嫂闺中私密,打听得原来兄长已悄悄选好了名字“景同”,取天下景昌大同之意……

心不觉又是一酸,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敌营中苟活难当耻辱,若非还心念着小景同,她早就随了爹娘去。如今,不管怎样总算娘儿俩有个栖身之处,既然他是乌恩卜脱的兄弟,至少不会伤他们性命。距衍州一战不过短短两个月,边疆剑拔弩张自是不好说话。想那皇帝表哥生性喜玩乐、最烦公务,此时碍于太后姑母他许是能撑一阵子,过些时便不会再多坚持。暂且忍得一年、两年,待到日后边疆稳定,也许,回乡有望……

“姑娘,姑娘?”

忽闻有人声,雅予赶紧擦擦泪抬起头,眼前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语声柔和,恭恭敬敬。雅予小心放下孩子站起身,不由便福身还礼,刚屈膝,忽记起那人的叮嘱,不可再说汉话、行汉礼,一时僵在那里半行半止,不觉有些尴尬。

那男子倒并未计较,只道,“姑娘快莫多礼,在下阿木尔,也是主人的家奴。”

也是?雅予心里一别扭,却也不得不轻声应道,“哦。”

阿木尔将怀中抱着的大包裹卷放在地上,弯腰打开,指点道,“这是姑娘的衣裳,毯子、铺盖。姑娘看看可还缺什么,行营在外,讲究不得了。”

“不缺什么,有劳了。”

“那好,姑娘洗漱换衣裳,我这就帮姑娘把铺盖叠好放到里头箱子里,夜里姑娘歇的时候铺开就好。”

哪里还顾得捡拾那孝服一样的衣裳,这一番话入耳雅予即刻磕磕巴巴,“夜,夜里我也歇这儿?汗,汗帐?”

“是,”阿木尔一脸谦和融融的笑,一面应着,一面熟练地将那被子叠成夜里将用的形状,再随着褥子、毡毯一道卷起。

“原先,原先的仆女也是如此?”

“主人不曾用过仆女,近身一直是奴下伺候。原先主人歇时不许近旁有人。”

“那,那怎的……”

“主人吩咐,你要随叫随在。”

“……哦。”

阿木尔抱着铺盖进了内帐,留下雅予呆呆应了一声,这才记得那约法三章第二条便是不可离开他眼皮子底下,虽说这是为她的安全所顾,可若当真为此便要一个帐下同眠,岂非,岂非太过严苛?可是……再转念一想,当初人家确也曾安排与女孩儿同住、少有限制,结果自己非但听信奸惑之言偷逃而去,还险些,险些搭上那小丫头的性命,如今招致这般看管又怪得了谁?虽是,虽是有些不合礼法,却或许紧过这一时,过些时候便有通融,更况,这汗帐足容百人,尽力离得远些也便罢了……

只管一个人悄悄劝慰着自己,不妨阿木尔已然转回身边。

“姑娘,铺盖我都安置好了。”

“多谢。”

“打今儿起就是姑娘近身侍候主人了,有几句话我想嘱咐姑娘。”

雅予恭顺地点点头,明白这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人家来交代规矩了。

“主人其实日子过得极是清简,也从不拿架子压人,不过是略有几样惯常,还望姑娘切记。”

“只管请讲。”

“主人的家奴都是主人亲自赐名,姑娘从今日起名字就唤作小鱼儿。”

小鱼儿?雅予一听不解,“缘起何处呢?”话将将一出口就轻轻咬了唇,有何“缘起”不“缘起”的,譬如那小猫小狗儿,主子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主人交代,姑娘的蒙语可与主人、与我、与诺海儿讲,至于旁人,未得自如前,最好不开口。对外,就叫‘哑鱼儿。’”

哑巴鱼儿……雅予心里终是不大乐意,蒙语她是说不好,可磕磕绊绊也能说成句,怎么的,怎么的就成了哑巴鱼儿了?

“一日三餐,主人从不挑拣吃食,虽是帐中独用,却是与兵士同饮同食。你只当备好茶水便可,只一点,将军用完,即得收拾利落,不可有半刻拖延。”阿木尔说罢看着雅予略是一顿,想着该不该把话再说透些?想了想,还是忍下,只又道,“务必切记。”

“记下了。”

“主人衣衫简朴,四季都只一件单袍,各色不等收在随身行李中。天凉两日一换洗,天热一日一换,伺候换洗时要记得当日衣袍要与地面颜色相当,不没不显。”

“嗯,知道了。”

嘴上应着,雅予不免在心里悄悄嘟囔,一个胡人莽汉子,土匪一般的东西还这么多讲究,与地面颜色相当,那天呢?可也计较?记得当初进宫见太后姑母,一日三餐都要应着节令、天气换衣裳,那时还悄悄为那总被繁难的女官做愁,如今不想就这么应在自己头上……

“另有,将军不喜帐中多饰,除却公事所需,其余一概不许添置。仆从的衣衫也要从简,只一色衣袍,不可过艳、过浓。”

阿木尔一字一句仔细交代,那听客的脸庞儿上早已是若隐若现的不耐,阿木尔只做没看着,依然面上带笑,只管述说。

“将军喜欢喝水,有十只水袋,切记袋中装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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