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去吧。”齐国远、李如珪开言说道:“既然王兄也去,小弟也愿意去。”叔宝一听,心中暗想:“王伯当虽然偶尔也在绿林中走动,却是个斯文人,一起去长安没事。这齐国远、李如珪,却是两个鲁莽之人;如果同他俩到长安,弄不好就会惹出一场麻烦事来,还会连累到我。”
秦琼又不好当面说他两个去不得,想了一会,对齐、李二人说道:“二位贤弟还是不要去了。王兄他是不爱功名富贵的人,弃了前程,浪游江湖。我看这少华山地势险要,两位兄长又本领高强,人强马壮,隋朝即将混乱,这里刚好可以干一番事业,如果不能成功,也可以退居此山,落个逍遥快活。和我到长安去看灯,不过是小孩子玩耍的事。此去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如果二位回来以后,众人都走了,不就失去根本了吗?到那时就是埋怨秦琼也于事无补了。”齐国远以为秦琼是为他们好,有点迟疑不决,李如珪却哈哈大笑,说道:“秦兄小看了我们兄弟,难道我们从小学习武艺的时候,就想着落草为寇吗?只是因为奸臣当道,我们无路可走,才同这班人啸聚此山,待时而动。秦兄只是担心我们二人在此打家劫舍,养成野性,进长安恐怕不遵兄长约束,惹出祸来,连累与你。如果说恐怕小弟们以后没有藏身之地,那是小看我二人了,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吧?”李如珪的一席话把叔宝说个透心凉,只得改口说道:“二位贤弟如果这么想,那就大家一同去吧。”齐国远说道:“一定要一起去。”两位寨主吩咐喽罗收拾战马,选了二十名壮健喽罗,背负包裹行李,带上盘费银两。吩咐山上其余喽罗,不许擅自下山。秦叔宝走过去吩咐两个随从,此事不可泄漏,否则大家有祸。
三更天的时候,四位朋友,六匹战马,带着手下众人,离开了少华山,直奔山西而去。一行人马走到离长安大约有六十里地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王伯当与李如珪并马而行,远远望去,只见前面一座旧寺焕然一新,殿脊上现出一座流金宝瓶,在夕阳的照射下光芒四射。伯当在马上说道:“李贤弟,当年我进长安的时候,这座寺已经颓败了,这又是什么人发了善心,修得如此整齐呢?”李如珪说道:“我们现在就进去歇歇脚,进去瞻仰瞻仰,便晓得是何人修建了。”叔宝自从从少华山下来,不敢离开齐、李二人左右。因为一路上走的是官道,过往的客商很多,恐怕二人放响箭吓唬客商的行李。心里想着这两个人到长安,最多只能住三两天,如果住的时间长了,说不定会闯下什么大祸。今天才十二月十五日,到明年正月十五刚好还有一个月,倒不如在前边新修的这个寺里,向长老借几间房子暂且住下。到正月十五前两天再进城,如果这样,在城里最多呆个三五天,好管束。秦琼又不好意思明说,拐弯抹角对齐、李二人说道:“二位贤弟,现在长安城的旅馆很贵!”齐国远笑着说道:“秦兄也不像个大丈夫,旅馆贵多用几两银子不就行了,也好意思说出来。”叔宝说道:“ 二位贤弟有所不知,长安城内人多屋少,过往的客商又很多,哪里有这么宽裕的旅馆能容纳下我们这二三十个人呢?只怕有银子花不出去,况且在城内住着很受拘束。”他两个都是野性的人,怕的就是拘束,说道:“秦兄,如果是这样,那你说怎么办呢?”秦琼说道:“ 不如在这座新修的庙里先住下来,你看这荒郊野外,任我们走马射箭,舞枪弄棒,无拘无束,岂不快活?住过今年,到来年灯节前,我进城送礼,列位刚好去看灯。”
王伯当也知道秦琼的意思,便极力撺掇,说话之间,就来到了庙前。吩咐手下人看着行囊马匹,四人整整衣服,走进了山寺二门,朝佛殿走去。远远望去,只见佛殿的四角还没有修好。月台下搭着高架,匠人们正在收拾檐口。高架外面设着一张公座,公坐上打着黄罗伞。伞下坐着一位紫衣少年,旁边站着五六个人,都穿着青衣带着大帽垂手侍立,很有规矩。月台下竖两面虎头硬牌,用朱笔标点,还有刑具排列。这官儿不知是何人,叔宝众人不知进去不进去。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