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为了林家和朱家的较量,如果她不能给朱家一个很好的交待,怕是朱家不会善罢甘休,大丫过继的银礼肯定是要打水漂了。
“他大舅,你们怎么还都来了?快请坐,快请坐,老四家的,去沏茶。我家来客了,大家都散散,改日再来待着吧。”林老太太一边招呼着朱家兄弟,一边往外轰看热闹的村民们。
林琪一看,看热闹的真走了,她有理也变没理了,赶紧哭着说道:“娘,大伯母偷咱们家的米饭放缸里了,我说那米饭是咱们家的,她就踢我,一脚就把我踢缸上了,呜……”林琪表现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林老太太此时想揪死林琪的心都有,她把看热闹的村民们赶走,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杨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是有数的,但杨氏再不好,也是林家的媳妇,老太太不愿意家丑外传。可没想到,偏偏在这个时候,五丫这个小丫头片子把这事给掀出来了。
村民们本来就是想看热闹,现在一听林琪说杨氏偷东西,本来想走的,立刻收住脚步也不想走了,眼巴巴的要看林家的热闹。
朱七娘只听报信的人说杨氏把五丫踢死了,并没有说是什么原因。现在一听五丫说杨氏偷米饭,立刻就追问道:“五丫,什么米饭?是我临走前给你们捞的那一大盆米饭吗?二柱,你妹妹说不清,你来说。”
一直在林琪旁边坐着看着妹妹的二柱说道:“你和爹走后,我带着弟弟们出去玩,五丫在家看家。我们回去的时候五丫在睡觉,你给我们做的那一大盆米饭就没了。后来我们来奶奶家吃饭,我在大伯母家的缸里找着一盆米饭,五丫说是咱家丢的那盆米饭,大伯母不承认,骂五丫,还踢五丫,一脚把五丫踢缸上了,五丫满脑袋都是血,就死过去了。”
十二岁男孩的表达,相当的清楚。
朱七娘横眉立目的瞪向杨氏,杨氏还兀自狡辩:“那是我做的米饭,哪个偷你家的了?好心好意想叫你家几个孩子吃饭……”
不等她说完,朱七娘对二柱道:“二柱,那米饭在哪呢,端过来。要是咱家的,那盆子底上有记号。”朱七娘家的饭盆是一个土黄色的粗陶盆,这种盆子由于价格便宜,一般的农家都会用,若没有记号,是很难辨认的。
二柱从炕上跳下来,登登登跑出去,一会儿就抱着一大盆米饭回来了。
朱七娘道:“去年对门老张家娶媳妇盆碗不够用,张四婶把我家的盆子借去了,怕弄混了,四婶用黑漆在盆底下划了三道杠。二柱把盆子举起来,看看盆底有没有三道杠。”
二柱把盆子举的高高的,三道黑漆,清晰可见。
杨氏仍强辩道:“你胡说八道,这就是我家的饭盆。”
朱七娘冷哼道:“用我把四婶叫来和你对对质吗?”
杨氏顿时蔫了,一句话也不说了。
见妹妹有理,杨氏真是偷了妹妹家的东西,朱家兄弟心里也有底了,朱大舅率先开口道:“亲家太太,还恕我们来的突兀。有人报信说五丫被踢死了,我娘唬的当时就晕过去了,万幸救了回来。她老人家说,五丫再是个丫头,也是我们老朱家的外甥女,没有外甥女被欺负,我们这些当舅舅舅母袖手旁观的份,所以我们这些当舅舅舅母的,就都来了。”
人都来了,总不能往外轰吧,林老太太只得干笑道:“咱都亲戚里道的,说这话就外道了,平时我请都请不这么全呢。亲家母身体不好,可请大夫看过了?”
“看过了,多谢亲家太太惦记。”
“你看,今儿这事,本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还劳动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林老太太尽力的想把今天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舅母李氏虽然与朱七娘不太对付,但现在是朱家与林家对抗,她不得不向着小姑子说话,何况她自恃高人一等,从心眼里看不起穷的掉渣又总端架子的林家。当即阴阳怪气的说道:“还是你老人家心敞,孙女差点被踢死了还说不是大事。我们老朱家可不如你老大度,即便是个外孙女,我们也不想让人随便欺负了去。”
一句话,把林老太太差点没噎死。
李氏说话是句句不留情,连嘲带讽的说道:“你们老林家这是多少天没吃过饭了,连这么盆子糙米饭都偷。也幸好偷的是米饭,这要是偷金偷钱,那可是要见官的,到时候你们老林家可就十里八乡都出了名了。”
杨氏忍不住还嘴道:“谁偷金偷银了,不就一盆子破米饭吗,若不是你家小姑子拿了我家六斤白面,我还不稀罕拿她家的破米饭呢。”
除了朱家人和看热闹的,林家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上次由于林琪晕倒,老太太让林琪家陪给杨氏家的五斤米面不仅泡汤了,老大林守业还倒拿了六斤白面给弟弟家,吃了这么大亏,杨氏一直都不甘心,今天上午去林琪家串门,看到了这么一大盆子米饭,为了找回心理平衡,就顺手牵羊了。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张氏在厢房看到她抱着盆子进来,还偷偷摸摸的把盆子放到缸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