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张不合的魏王是不会让自己去捎信的。
于是,吉顼躬身行礼,道:“臣谨遵殿下之令!”
吉顼退出了书房,武柲则陷入了沉思,即使这样都不能告倒来俊臣,这让武柲不得不承认,来俊臣确实受女皇喜爱,想想也是,来俊臣可是处理了不少李唐宗室,还有一大部分唐室旧臣,算起来,来俊臣的功劳是非常大的。而且来俊臣从不结党营私,从来不把宰相放在眼中。这恰恰是女皇为了制约相权而所需要的,她需要在宰相的头顶上悬一把刀,时时刻刻提醒宰相。这是她的天下,她的帝国!
但是,对于武柲来说,弄死来俊臣的利大于弊的。首先是名望,告来俊臣谋反是武柲牵头,铲除最后一个大酷吏,这样的功劳是要被后世记住的。而且如果他登上皇位,一切都将是全新的,他如何会允许这样的酷吏存在,如果酷吏没有私欲那还好说,但来俊臣此人不仅好色,还欺压同僚,百官不敢言语。任由来俊臣肆意妄为,这对于振兴帝国来说,是万万行不通的。
古往今来,政通人和方能大治,他武柲就是要让这个帝国在他的手中得到振兴。得到大治,帝国由他之手,走出一条强盛之路!
提前解决来俊臣这种麻烦,是最好不过,而且又增加人望,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女皇的犹豫不决,让武柲的计划成为了不确定。这让他有些恼恨,那么多奏疏,那么多控告,几乎每一件都是属实,为何还要保护?当初杀周兴、索元礼等人的时候,可谓是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丝毫也不手软。
难道女皇变仁慈呢?武柲缓缓摇了摇,他不信。
吉顼并没有找二张,而是找到了张昌期,他叫张昌期给二张带了话。张昌期正要去控鹤监,于是二张便很快知道了。
二张本也写好了奏疏上奏女皇的,但女皇脸色阴沉,他们就没敢递上,如今被再次提醒,二张也顿时明白,要是让来俊臣无罪释放,那么他们还说不定荣华不再了,这对于如今的张昌宗来说是万万不行的,最急的便是他,于是便说道:“五郎,我不管了,我要去跟圣人说说,可不能让来俊臣活了。”
“站住!”张易之喊道,他最近比较烦心,母亲数日来茶饭不思,问她发生了何事也不说,如今又摊上了这个来俊臣,他有些烦躁。
“你这样去跟圣人说,圣人不把你赶出宫去才怪呢!”张易之愤怒地说道。
张昌宗也是很久没看到张易之如此发火,小时候,他就怕张易之发火,如今再次看到,便低声嘟嚷道:“那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张易之轻叹一声,道:“如今圣人在气头上,我俩如此去说,定然会让圣人更加恼恨,你我只需旁边旁敲侧击,你可以把市井中百姓对来俊臣的传言说成故事给圣人听……”
二张商议一番后,便决定了行动计划。
三日后,女皇的御案之上,摆放着一个账簿,这个账簿是梅花内卫高月暗查得到的,账簿上记录了来俊臣大大小小十三座田庄和近二十处宅第,这只是宅子和田产,而其府中近三百个妇人确实明抢暗夺的,有上百官员的妻子遭受过来俊臣的强索。这些都详详细细得记录在里面,每一条后面都画了押,表明其真实性!
至此,女皇也不由得不相信了,但是这样杀了一个对她有功的臣子,她有些不忍。
还有三日便到年关,吉顼作为洛阳令便要请示女皇,今年是否在端门前有活动,比如与民同乐之类的,所以便进了宫。
女皇恰巧不在,而是在禁苑梅园赏梅,控鹤监的少男们围绕着女皇,可劲儿讨女皇欢心,他们也希望女皇能够临幸他们。但显然,二张是有防备的,加之控鹤监的一部分之士,至始至终,二张都几乎是焦点。
咏梅赋诗,缓缓游玩,好不自在。
吉顼到了梅园后,加入了游园队伍,等女皇乏了之后,便在亭中歇息,让这些之士吟诗作赋一番,也应应景。
转头一看,便见吉顼有话要说,便问道:“吉爱卿可是有话要说?”
吉顼立马躬身道:“圣上,臣前来宫中的途中,听到一小儿啼哭,那妇人说道:‘你再哭便叫来俊臣抓你!’那小儿顿时不再啼哭!微臣深感来俊臣之恶名竟然深入民间,能够止小儿哭泣,当真让微臣感到罪责深重!”
女皇微微动容,便问道:“吉爱卿,这是为何?”
吉顼立马跪在地上,道:“臣身为陛下之臣子,却不敢谏言,致使恶人污了圣人面皮,臣之过也!来俊臣自受圣上宠爱后,便自恃权力。罗织诬告者数万,残杀者不下万人,致死冤魂塞道,百姓皆怨。此臣之过也!”
此时之士也是纷纷议论,张易之捅了下张昌宗,张昌宗会意,张昌宗便说道:“圣人,以前昌宗为游侠儿时,便常听闻来俊臣之事,人言都说皇帝第一,要是来俊臣敢说第三,那没人就敢说第二。”
张易之接着说道:“陛下,员外郎段简曾有发妻王氏。却被来俊臣抢夺,前不久突然死了,当夜来俊臣又夺了段简的新妇,此事被坊间流传,都说陛下是被来俊臣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