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回地带她走出了接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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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云雀宅。
两小时后,等到五月和云雀恭弥单独待在一间屋子里时,明显感受室温低冷的她这才惊觉,即便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自给她戴上了戒指,可云雀先生还是在生她的气。并且不同于以往,这次云雀恭弥不是一言不发地坐在茶桌前当冷气制造机,或许是心底的怒意太过旺盛,一向对五月十分宽容的他竟然破天荒地罚她面壁思过。
对于从小就受到严格礼仪训练的五月来说,哪怕是让她在坚硬的石板路上跪一整天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这种明显是长辈教育不懂事的晚辈时才会用到的惩罚方式还是令五月略微有些不自在。
头顶上方是那块写着“唯我独尊”四个大字的匾额,以此为道的黑发青年就坐在五月身后不远处的茶桌旁。虽然背对着他的五月此刻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仍旧能感觉到他锐利清明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好像穿透一切般无所不在,无形之中带着迫人的威慑力。
不需要云雀恭弥挑明,五月也知道令他生气的理由是什么。订婚仪式上擅自离开是其一,高台院一战令他担心的假死是其二,不知何时才能回归的灵魂对调是其三,无论是其中哪一件,换位思考后她都没办法理直气壮地大声说一句自己没错,因此才会听他的话好好跪坐在榻榻米上反省。
但是,话又说回来,倘若时光能够倒流,再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五月恐怕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做出相同的选择。因为这不是单纯的依赖亦或不依赖的问题,而是想要保护心爱之人的心情,这种心情无关强大与否,对每个人而言都是平等的。
所以,就算是惩罚也差不多了吧?这种沉重压抑的气氛还是尽早了结的好,再不起来她的腿可就要麻掉了……
“恭弥……”
默默深吸一口气,以尽量轻柔的声音唤着云雀恭弥名字的五月大着胆子站了起来,回过头,她垂下眉梢,以十分坦率又不失温柔的目光望着他。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结果是好的,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
好好回来了?那只是恰巧运气好罢了,这只草食动物根本没明白他到底让她反思什么。
“跪着。”覆着一层冰霜的冷眸沉沉地扫了五月一眼,云雀恭弥言简意赅的下令,带着威压的口吻听起来根本不容置疑。
要是换作别人,可能真的会被他这副冷冰冰的态度吓得乖乖退却。但五月毕竟是五月,安静了一秒,眸底晃过一丝古灵精怪的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声线一扬。
“当真这么不通融?恭弥,你是在逼我出杀手锏么,离开的这几天里我可是掌握了杀伤性极强的新技能哦。”
杀手锏?这只草食动物又想用卖萌撒娇给糊弄过去……见识过五岁的她,难不成还应付不来一个已经成年的她?天真。
大致猜想得到五月将会使出什么小把戏,云雀恭弥垂眸睨着面前的茶水,看都不看她一眼。怎料,下一个瞬间,轻快地脚步声响过耳畔,径直走近云雀恭弥的五月竟然玉手一伸准备去撩起他的下巴。
天生敏锐的反应力外加男性的自尊心让云雀恭弥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然而,就像是老早就知道他会阻止自己那般,并未流露出失望或者惊慌失措的表情,弯腰倾身,五月用高傲的眼神望进云雀恭弥深邃的眸底,挑衅地勾起嘴角,以极其了然的口吻道:
“握人家的手握得这么紧……呐,虽然表露出一副正在生我气的无情态度,恭弥的身体却是很诚实嘛!”
“……”
身体……诚实?她在说什么蠢话?
清浅淡漠的面孔骤然僵住,这完全出乎意料的发言竟令向来理智从容的云雀恭弥忽然间哑然失语。但就在短暂几秒钟的无声沉默后,云雀恭弥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眼前这只胆大包天的草食动物给调戏了。
两张面孔近到足以分享彼此的呼吸,映照在云雀恭弥眼中的五月,此刻正露出明艳动人的笑容望着他。她墨色的长发如同绸缎般倾泻而下,隐隐散发出紫罗兰的香气。尖尖小小的脸上,晶亮澄澈的双眸中,毫不遮掩地流露恶作剧孩子似的神色,哪怕她的手腕还握在他的手心里,她也无所畏惧。
感知着手心中那静静跳动着的脉搏和温度,眼神锐利地盯着五月看了几秒钟,云雀恭弥拉着她朝自己怀里一拽,顺势重重地将手扣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软腰肢上。
“杀手锏?云雀五月,我本来准备到了晚上再跟你算账……”
整个让人都贴在云雀恭弥温热坚实的胸口,属于他特有的清洌气息萦绕在鼻尖。听到他比方才低沉些许的磁性嗓音,五月仰起头,目光触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然后慢慢描摹而上。
并不害怕也不躲闪,倾听着自己胸口如擂鼓般激烈的心跳声,凝视着云雀恭弥的五月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恭弥,你觉得小时候的我可爱么?”
不想怀里的人会在这种情况下问他这样不相干的问题,沉沉地看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