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穿着单薄礼服长裙的五月一下车就跑进了云雀宅积着一层新雪的宽敞院落。随后,当云雀恭弥下车走进来时,她正像只小鸟一样一边张开双手保持平衡,一边轻轻摇晃着身子,一脸开心地在雪地上踩着自己小小的脚印。
在呼气都会变白的寒冷夜里,映在云雀恭弥眸子里的少女长裙翩翩、黑发柔软,就好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在被如水月华倾洒了一片的纯净雪地里,发出润泽而生动的光辉。
事实上,云雀恭弥并不是第一次对眼前的少女生出惊艳的感觉。犹记得在意大利,喝醉酒的她骑着马出现时便算得上一次,今天又是一次,不能简单的说是“漂亮”或者“美丽”,这种感觉有些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于是,他就站在离她几米之外的地方,静静地看着,直到沉浸在初雪中的五月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用她那双澄澈乌黑的眼睛望向他,嘴角附送出一个灿若千阳的耀眼笑容。
“云雀先生,好美。”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以温柔的力道猛然击中,即便是云雀恭弥也因那美好到不像话的笑容有了片刻的惺忪。不过,就在下一秒,他少有的失神就被少女的一声破坏气氛的喷嚏给打断了。
由于骨子里的孩子气,五月兴奋起来根本就不会考虑太多的问题,要不是那个喷嚏,她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意识到自己大冬天里穿着礼服长裙的打扮有多么不合时宜。瑟缩了一下脖子,将唯一能够御寒的披肩也拱手送出去的五月将白皙的双手放在嘴边,刚呼出一口热气,一件带着温暖体温的衣服就披上了她的肩膀。
迎面而来的清冷气息令五月抬头,那双她再熟悉不过的墨蓝色眼睛里,只映着她微微愣住的小巧面孔。
“忘带脑子了吗,草食动物?”
抬起修长的手指替五月擦掉了挂在发线上的雪水,云雀恭弥没有意识到口气的宠溺,“没见过这么乱来的。”
被他手指碰到的皮肤引发了一个小小的哆嗦,不过,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微凉的手和她微烫的脸,对比过于明显了。 紧了紧暖暖盖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五月仰视着面前只穿着一件紫色衬衣的英俊青年,眉梢微微垂下。
“我哪有乱来,云雀先生才是,难道你像我一样贴了暖宝宝么?”
云雀恭弥皱眉,“那是什么?”
“……”就猜到他不知道。
看到大冬天仍旧只穿着西服配衬衣的云雀恭弥把仅有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想到他已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温柔的事情,五月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暖融融的化开,流经血脉,将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溢得满满当当。
“突然发现自己就像雪花一样……”
云雀恭弥的面孔清冷依旧,却巨细无遗地隐藏着某种柔和的情感。凝视着贴在他脸颊发梢上缓缓消融掉的雪花,五月垂下长长的睫毛,嘴角浮现微笑,从中轻轻溢出的话语就像是温柔聚合的云。
“成田五月就像雪花一样,已经被云雀先生独有的温柔给融化了。”
“……”
“……”
湖水般沉静的视线定定落在五月脸上,同样的,五月也直视着云雀恭弥的眼睛。漫天飘舞的雪花像纯白羽毛一样落在两人之间,好近好近的距离,近得额头几乎相触,近得能够感觉到彼此的体温和强烈鼓动的心跳。
“有点儿冷了。恭弥,我们回去吧?”
俏皮的歪头,胸口被某种温馨情感涨得满满的五月上前一步,一手拉紧披在身上的西服,另一只手则是放进了云雀恭弥的大手里。
“你走前面哦,我想跟着你走。”
“……”
没说话,云雀恭弥只是回握住搁在他手心里的那只小手,随即,他转过身,以缓慢到有些悠然的步幅向前走去。而跟在他身后的五月就这么被他牵着,沿着他留在雪地上的脚印踩着步子返回,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眼角眉梢,都是无比幸福的笑意。
***
好像就是因为一场毫无预兆的雪,让这个本就称得上美好的圣诞夜多出了一份传奇色彩,也似乎注定了这个夜晚会与众不同。
参考前两周,这种时候的五月应该是舒舒服服的洗过了热水澡,换好了浴袍,然后捧着一大摞和演戏剧本相关的资料跑去云雀先生的卧室。当然了,五月去云雀先生那里并不是为了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而是抱着想和他待在一起的目的。一般情况下大致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云雀先生坐在茶桌前认认真真批改文件,五月跟他面对面坐着认认真真钻研角色;另一种是,云雀先生坐在床上随意的翻看书本,五月猫咪一样靠在他身上认认真真钻研角色。
由于五月是个无可挑剔的好演员,一旦拿起了跟演戏有关的东西,她就会很快进入状态,自然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而云雀恭弥方面,似乎是考虑到某人一个月前在意大利中过的枪伤没有好彻底,所以即便偶尔动过某些念头,他也会凭借强大的冷静克制下去。哪怕很多时候都睡在一张床上,除了睡前的晚安吻外,云雀恭弥也没有对